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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場不死不休的戰爭,在這裡,必須有一面徹底的倒下。
悲壯的牛角號再次響起,然而出現在整軍待戰呂鵬面前的,是一個讓所有漢家男兒震驚的場景。
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頭的,是身穿破爛的漢家奴隸,他們被所有的牧民和彎刀押解著,神情麻木的慢慢的湧向了戰場。
他們是一群歷年來被不斷擄掠過來的漢家百姓,在這草原之上,他們已經對歸漢絕望了,他們已經習慣了被鞭打驅策,他們已經習慣了為自己的主人當牛做馬,在這巨大的戰場上,他們看到大漢的軍旗已經再也沒有一絲激動了,他們的心已經死了,就那樣追隨著自己主人的意願,麻木的一步步逼向呂鵬的大軍。
“怎麼辦?怎麼辦?”張燕已經重新排開了弓箭大陣,將士們已經搭弓上弦,但是他們面對的,卻是那些苦難深重的同胞,他們的弓箭怎麼能射得出去?但是,這些苦難深重的同胞,已經沒有了靈魂,他們不過是被主人驅策的行屍走肉,如果不阻擋他們,他們就會毫不客氣的衝進自己的隊形,一場災難將不可避免。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呂鵬,但是呂鵬只能將自己手中的大刀死死的捏住,心中不管如何吶喊狂吼,但那出擊的命令,就死死地堵在自己的嗓子眼兒裡,無論如何也發不出來。
在中原,為了爭奪天下霸業,自己會毫不含糊的發出命令,向自己的同胞揮舞戰刀,但是在這裡,他怎麼能夠忍心?讓這些已經受盡苦難的漢人同胞,在倒在自己的刀槍之下?朔風凜冽,鴉雀無聲。
丁力站在戰車上,看著對面死氣沉沉的呂鵬大陣,瘋狂的咆哮著,狂笑著,任由嘴裡的鮮血不斷流淌,面目猙獰的如地獄中的惡鬼:“呂鵬,你不是自詡為漢家肝腦塗地嗎?來呀,我們再戰,我們再戰。”
整個戰場死一般的寂靜,只有丁力那如地獄魔鬼般的,聲嘶力竭的嚎叫在風中迴盪。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清越亮麗的聲音在戰場上開始回想,曼妙的歌聲就如同天籟之音,刺破所有的黑暗與醜惡,流入每一個奴隸的心田。
《邶風·擊鼓》
擊鼓其鏜,踴躍用兵。土國城漕,我獨南行。
從孫子仲,平陳與宋。不我以歸,憂心有忡。
爰居爰處?爰喪其馬?於以求之?於林之下。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于嗟闊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這是詩經小雅裡最華麗的篇章,《擊鼓》敘述了戰爭過程中士兵不得回家和對心上人的思念,一個又一個柔弱的女子,在家鄉,期盼著那些在作戰期間不時想起曾許下“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誓言,想如今生死離別,天涯孤苦,不免流淚矇矓,肝腸寸斷!
歌聲如天籟,如清泉,滋潤著早已麻木死亡的心田,讓生命的弱苗,開始在這幾萬奴隸已經死去的心田裡慢慢滋長,故鄉的風景田園,父母的音容笑貌,還有那自己眷戀的女孩兒的影子,慢慢的,在這些麻木人的記憶裡開始復甦。
死灰無神的眼睛裡,開始有一層層的水光湧現,戰場上十幾萬人的眼睛,全部不由自主的注視到了這個歌聲傳達的地方。
那是被無數將士包圍保護著的一個戰車,戰車上,一個白衣勝雪,秀髮飛揚的女孩,張開她的雙臂,面對著無數生靈輕歌曼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