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佔霆來到花園街25號時,天也才矇矇亮。
不管是身為軍人,還是醫生,似乎通宵不睡也是家常便飯了。
而陸以豪卻是不同,他大概從來沒有被這麼折磨過。
經過一個晚上,整個人已經瘦得脫了形,因為大笑,因為扎針,又因為被吊在樹上,每一種滋味,都讓他覺得像是從地獄裡走了一遭。
這會兒見到陸佔霆意氣風發,精神抖擻地站在他的面前,陸以豪簡直快哭了,抖著嘴唇,頂著豬頭臉對著他喊了一聲:“三叔!”
那三叔兩個字,還因為口腔發腫,叫得不甚清明。
夏晚晴則直接上前,把陸佔霆的胳膊給挽住了,親親熱熱地喚了一聲:“老公!”
那拉長而上翹的尾音,聽得曹老頭兒又是一陣雞皮疙瘩掉一地。
“走啦,走啦,你們這些煩人精,不要說在這兒見過我,也別說是我徒弟。
我沒你這麼丟臉的徒弟。”
曹老頭兒衝夏晚晴不客氣道。
這時,陸佔霆才想起來,夏晚晴一直曾提過,她有一個怪人師父來著。
於是,陸佔霆便有心結交道:“敢問老先生,你就是晚晴口中說的那位怪師父?”
夏晚晴一聽,心道壞了,連忙去捂陸佔霆的嘴。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那怪師父幾個字,還是被曹老頭兒給聽到了。
這下,老頭兒更不高興了,瞪著一雙大大的眼睛,鬍子一翹一翹的,對夏晚晴和陸佔霆大聲道:“什麼什麼?我是怪師父,我看你們才是怪人,怪丫頭!壞丫頭!還有你,趕緊把這丫頭還有這個怪小子給我帶走,我討厭看到你們!”
說罷,便把他們仨全趕出了他的工人房,再也不理他們了。
陸佔霆當時有些懵,不明白這老頭兒在生什麼氣。
夏晚晴白他一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道:“陸佔霆,你是不是蠢啊?你怎麼能當著他的面兒說他是怪師父呢?
他從來都不承認他怪啊。”
“是這樣嗎?我剛剛有說錯話?”
陸佔霆哪裡知道這裡的規矩,曹老頭兒不喜歡別人說他怪,但夏晚晴的確有跟他提過,她有一個怪師父。
夏晚晴有些沮喪,得罪了曹老頭兒,以後他要是不理她該怎麼辦?
所以,她背過身去,不理陸佔霆。
男人意識到自己闖了禍,得罪了夏晚晴的師父,便走到她身後,扶著她的肩膀,在她耳邊輕聲道:“那我去給你的師父道個歉怎麼樣?”
“你剛剛才說他怪,你覺得他會原諒你嗎?”
“那得看是誰跟他說話咯。”陸佔霆自以為是軍長,應該是有說話的分量的。
“陸佔霆,你別逞能!我看他也只是一時生氣,不會一直生我的氣的。
等過段時間再來找他,應該就沒事兒了。”
說罷,夏晚晴才把目光看向一旁被自己收拾得只剩一口氣的陸以豪道:“佔霆,你的好侄兒,要不要帶他回家呢?”
“帶他回家?我還沒問你呢,你昨天晚上怎麼會跟他一起來這兒?”
“是他說要送我回家的啊,所以我就帶他來這兒了。
想著反正閒著也是閒著,讓他來見識一下,他三嬸兒的醫術咯。”
夏晚晴一臉不屑與得意,陸佔霆卻不由笑著搖搖頭,目光帶著寵溺看著她道:“虧你想得出來,拿他做實驗,實驗的效果怎麼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