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琴被帶警察帶走了,其餘的人都被送進了醫院。一番動作下來動靜不小,但國際刑警提前申請了政府的保護令,事發的地方又是高檔住宅區,富豪們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訊息便被壓了下來,媒體更是一絲風聲都沒聽到。
因為事發突然,季慎言跟著霍夫人一起也被送到了霍家指定的醫院,霍離讓朗俊去通知了季家人。
醫生告訴霍離他們,霍夫人的身體雖然虛弱但沒有大礙,霍離之前送來了小琴給霍夫人下的毒藥樣品,醫院已經制做了解毒劑,霍夫人只要安心在醫院調養一段時就可以了。
醫生還告訴霍離,張媽媽的情況有所好轉,醒來可能只是這兩天的事。
這兩個好訊息算是振奮了霍家一眾低迷許久的勢頭,岑蔓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總算落了地。
誰知醫生說完好訊息,話鋒一轉,說起了被送去急救的季慎言。
小琴的本意並非要弄死霍墨,所以藥物的劑量給的並不大,然而季慎言還是發生了非常嚴重的藥物反應,加上小墨的血液被注射進季慎言身體發生了溶血反應。
醫生很費解地對霍離和岑蔓說:“按照您二位的描述,季先生被注射的血液量應該很少,應該不足以造成溶血反應,可是奇怪的是,季先生的症狀十分嚴重,起搶救過程中甚至發生多器官衰竭和窒息休克。”
醫生的描述平板而不帶任何感情,岑蔓聽著卻是倒吸一口冷氣。
季慎言在生死線上來回徘徊,到現在也沒有脫離生命危險,醫生建議他們立刻把家屬找來,以防萬一。
岑蔓聽到以防萬一四個字,眼前一黑,要不是旁邊的霍離拉住了她,只怕她要一屁股坐在醫院的走廊上了。
孫媽媽被人下了不少的安眠藥,經過洗胃補液等一系列措施人已經清醒了,霍墨體內的安眠藥劑量很少,所受的不過是些皮外傷。
霍家一共三個病人,看著嚴重,竟然都是輕傷。而看上去健壯有力的季慎言,卻被醫院下了病危通知書,隨時有可能搶救無效而死亡。
岑蔓心中湧起萬千悔恨,如果季慎言因為救她和霍家人而喪命,她要如何跟季氏的人交代,如果對的起不求回報幫助過她無數次的季慎言?
霍離瞄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岑蔓,依舊穩重地對醫生說,不喜一切代價搶救季慎言,在季氏的人沒有趕到之前,任何後果都由他來承擔。
醫生也知道季慎言作為季氏集團的總裁,身份地位遠遠超越一般人,不需要霍離特別交代,他們也不敢不盡力搶救他。只是...
“目前季先生的治療手段裡需要進行換血,可是他的血型是少有的陰性血,醫院庫存不夠恐怕不能支撐太久。全T市的能聯絡的血庫我們都聯絡過了,然而杯水車薪...”
天下恐怕沒有比這更巧的事了,醫生所說的稀有陰性血,正是霍離的血型。
岑蔓充滿希冀的目光和醫生略有不安的目光一起落在了霍離身上。
霍離泰然自若地挽起了袖子:“那還等什麼,我這就跟你們去採血。”
“這,您也受了傷,我們...”霍離答應的果斷,醫生卻猶豫了。
岑蔓看到霍離手臂上被小琴刺中的傷口,因為忙著將幾個傷員安排妥當,霍離的傷口只是用紗布草草裹了一圈,隨著他挽袖子的舉動,鮮血滲透紗布洇了出來,慢慢有擴大的跡象。
岑蔓的視線又轉到之前在屋裡氣憤霍離不讓自己去救小墨而一怒之下咬出來的傷口,那道傷口不亞於被匕首刺中的刀傷。
因著手腕的皮肉比較薄,傷口周圍的面板猙獰地外翻著,隱隱可見骨頭。
岑蔓的喉頭一哽,眼眶溼潤了。
當時她正在極度的悲傷氣憤中上,完全失去了理智,沒有想到霍離的傷口居然如此之深,而他堅持到現在,硬是一聲也沒吭過。
生生被人撕扯皮肉的感覺有多痛,岑蔓不敢想象。她顫抖著,小心地捧著霍離受傷的手臂,眼淚滴滴答答地往下掉,怕帶著鹹澀味的淚水落在霍離的傷口上,岑蔓只能偏過頭去。
“行了,別耽誤時間了。要是季慎言這會掛在了搶救室你可不能怪我。”
霍離輕輕抽出被岑蔓託在掌心的手臂,示意醫生趕緊準備給季慎言換血。
醫生見他意志堅定,只好匆匆跑開去囑咐護士一會採血時同時給霍離巴扎縫合傷口。
走廊裡只剩下霍離和岑蔓兩個人。
霍離用沒有受傷的那隻手溫柔地抹去岑蔓臉上的淚水,嘆息般地說:“一天到晚地只知道哭,有時候我真懷疑你整個人都是水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