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然大亮,失去了植被的大山光禿禿的,看上去極為的荒涼。坑坑窪窪的土坑以及岩漿冷卻的岩石在山坡上此起彼伏。山邊都是陡峭的懸崖,懸崖上仍能夠看見怪松迎客,古藤蟠纏。
山巔之上,雄鷹展翅,眾鳥亂飛。崖壁之間,雛鳥在鳥窩中蜷縮在父母的羽翼之下,不敢有絲毫的動彈。那些深入靈魂的本能,讓他覺察到有一個極其可怕的存在出現了,就在它們的附近。
董泗走出庇護所的時候身上套了一件披風,醬紅色的披風內外各有一個八卦形狀的圖案。他朝著古三千的方向遙看了一眼,儘管在他的位置根本看不清楚古三千,但是他的表情仍然露出了一絲難以掩飾的興奮,就差拍手跳舞了。
他向著空中做了一個跳躍的姿勢,同一時間,一團如同棉花般鬆軟雪白的雲彩憑空出現在半空中,他這一跳正好落在了雲頭上。雲彩就似一個果凍般上下的彈動了幾下,隨即載著他的身體緩緩飄飛起來,朝著古三千的位置飛了過去。
雲彩飛行的速度很快,罡風在耳邊呼嘯,卻被那醬紅色的披風給阻擋在外面,內外的兩個陰陽八卦圖案閃爍的光芒如同一個蠶繭將董泗包裹在內,阻擋著外面罡風的侵襲。
“什麼味道?”董泗突然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氣,那氣味之淡幾乎可以忽略,卻詭異的讓他清晰的感知到。他抬頭一看,發現那包裹著他身體的光芒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滴血液。血液似滴落很久了,顏色都變成醬紅色。
遠處飛來了一隻梭雲雀,長長的喙如同利劍刺向了光幕,光幕上光芒閃爍了一下,那梭雲雀的五臟六腑都被震碎了,順著光幕的弧度從空中跌落。
遠處又飛來了一隻血蝠,能夠定位的血蝠竟然筆直的撞在了包裹董泗的光幕上。先前的那一幕再次出現,光幕上光芒閃爍了一下,那血蝠就被震碎了五臟六腑,順著光幕的弧度從空中跌落。
董泗的臉上露出了凝重的表情,他知道這些鳥雀不是偶然:“這是誠心想要對付我啊!到底是什麼人?魔族?汪小六?”
就在他調整飛行速度時,鳥雀從偶爾一兩隻,到三四隻,又到七八隻,最後到一大群。大量的鳥雀飛禽成群結隊的從四面八方而飛來,橫衝直闖,用鋪天蓋地,遮天蔽日來形容一點兒也不為過,就像那蝗蟲過境,寸草不生。
“砰砰砰……”
鳥雀撞在了他的護體罡罩上,撞的他護體罡罩搖晃不斷,甚至有些位置已經開始難以補充靈力,就快要破裂了。
董泗原本興高采烈的心情頓時變得煩躁不安起來。
“是誰?躲躲藏藏的,算什麼好漢?”董泗朗聲大吼了一聲。
他朝著那些如同黑雲一般的鳥雀飛禽中喊了起來,他發現遠處那些鳥雀和飛禽的包裹中好像有著什麼人在裡面。
“哈哈哈……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漢!”一道聲音自那群鳥雀和飛禽中傳了出來。
這道聲音又軟又糯分明不是男子,聲音自那群飛禽中傳出後一道曼妙的身姿在飛禽中若隱若現。
董泗仔細望去,那些飛禽正好散開,一名女子腳踩著眾飛禽的背部出現在他的眼中。
這女子身穿一件縷金圓領小褙子,逶迤拖地絲緞裙,身披午夜藍煙紗雲錦。瀑布般的黑髮,頭綰風流別致縷鹿髻,膚如凝脂的手上戴著一個赤金石榴鐲子,腰繫四合如意宮絛,上面掛著一個素紋香袋,腳上穿的是攢珠小靴,整個人顯得人面桃花月裡嫦娥。
“巫靈翠,你瘋啦!”董泗略帶一絲怒意喝道,原本擔憂的神色減輕了不少。
被稱為‘巫靈翠’的女子呵呵一笑道:“我被人叫瘋婆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