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夜,就似濃墨潑在了天空上方,又使勁的塗抹了幾圈,連星星的微光都在濃墨中隱匿。天空也並非是純黑色,在一縷朦朧如白紗般的月光照耀下,天空透著一片無垠的深藍。
大地已經陷入了沉睡,微風吹過山間的小道,颳得地面上的小草折彎了腰肢,一道人影突然出現在一條陰森的小徑上,不遠處傳來了一兩聲野狗的吠叫,冷清的山間更顯寂靜。
夜霧襲來,帶著一縷潮溼,一縷陰寒。
古三千摸了摸有些涼颼颼的臉蛋,打了個哈欠道:“今天夜裡怎麼這麼安靜啊,連守夜的弟子都沒有見到幾個。”
進入精英院的那一刻,守夜的弟子還是如同往常一樣,可是越往裡走,守夜的弟子就越少,直至最後他到達巫靈閣時,四周已經看不見守夜的弟子了。
古三千感到了一絲不尋常,他快步衝進巫靈閣,他的人剛剛進入院子就聽到了一聲慘呼聲。
聲音來自巖拓的院子,這聲音古三千並不熟悉,顯然並非巖拓。
“怎麼回事?”
古三千急急忙忙的朝著巖拓的院子趕去,一進院子就看到幾具屍體倒在院子中,這些人黑衣蒙面,橫七豎八的倒在地面上。
環顧四周,到處都是打鬥的痕跡。打翻的花盆,鮮花在泥土腳印下變成了殘花,一隻竹籃倒在甬路的正中央位置,兩旁的花壇都有殘缺,泥土傾出,倒塌的石柱,瓦片,破了一半的木門。
古三千快速檢查了一下倒在地上的黑衣人的鼻息,發現這些人全部死了。他也顧不得分析,快速衝向巖拓的房間。
古三千衝開房門的那一瞬間,他的目光所及處正好是一名黑衣人。黑衣人雙手死死的掐住了巖拓的脖子,將巖拓抵在了牆壁上。
巖拓的臉頰已經變得通紅,一雙眼睛也略微的凸出來了,嘴巴也在黑衣人用力下快速的一張一合著。
“放開他!”古三千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右手摸過腰際,三根淬毒的銀針被他射向了黑衣人。
三根淬毒的銀針呈品字形射向黑衣人的眉心和胸口的兩個大穴。這三根銀針並非致命毒素,依然是古三千製作的一級致幻毒素。
古三千相信,只要對方被這三根毒針上的毒沾上,他就有機會將巖拓救下來。可是令古三千萬萬沒想到的是,黑衣人竟然身體一轉,將巖拓擋在了身前,用巖拓來抵擋三根銀針。
由於銀針的速度極快,古三千想要撒手,或者改變方向已經不可能了,所以他只能夠眼睜睜的看著銀針射在了巖拓的後背上。
黑衣人雙眼微微彎曲,眼角因為笑容而出現的褶皺也增加了不少。他的眼睛裡盡是戲謔的笑意,他的手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巖拓的脖子。
眼看著巖拓的雙眼已經開始翻白,古三千大喝一聲,身體一晃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竟然是黑衣人右側,一掌拍向了黑衣人的右胸位置。
尋光步,不完整的尋光步,沒有經過練習的尋光步,只是在觀看柳項和巖拓大戰的時候領悟出來的尋光步,他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使了出來。
沒有出現意外,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古三千的身影就似光線照射般衝到了黑衣人的右側。
出乎意料的一擊,不僅僅是出乎古三千的意料,也出乎黑衣人的意料之外。
黑衣人的雙眼閃過一絲驚訝,他沒想到古三千的速度會如此之快,他竟然被打的有些猝不及防。他大意了,但是他的實力高出古三千,反應自然不會弱,他的右手幾乎是下意識的放開了巖拓的脖子,以反抄之勢向外撥開,將古三千的一掌撥到了一側。
古三千似乎早已料到這一掌會被撥開,儘管他的右手在這一抄之下麻木不已,但是他卻是藉助這一撥開之勢,右腳猛地向前踏了一步,以右腳為軸,身體三百六十度反向旋轉,左肘狠狠的一擊砸向了黑衣人的腦袋。
黑衣人以反抄之勢撥開古三千的手掌,身體不自覺的前傾,腦袋就似送到了古三千的左肘上。但聽‘砰’的一聲,砸的黑衣人雙眼金星直冒,掐住巖拓的左手也不自覺的鬆開了。巖拓的身子一軟,癱坐了下來。
一擊擊中對方,古三千並沒有打算放過對方,身體再次反向旋轉的同手,三根銀針被他射向了黑衣人。
黑衣人剛剛被他左肘砸的雙眼金星直冒,腳步踉蹌間,又有三根銀針近距離射來,他幾乎是避無可避,雙手護住了腦袋,銀針毫無阻攔的射進了他的雙臂中。
銀針射中黑衣人,毒素迅速衝擊他的大腦,他眼前突然出現了各種膨脹。原本還有些戲謔的黑衣人,雙眼中閃過一絲驚恐,一個縱身衝破了屋頂,雙腳在屋頂上借力騰空,在空中踏上一柄飛劍朝著遠方極速遁去。
古三千看了一眼黑衣人離去的身影,咬了咬牙,並未追上去。
他彎下腰查探了一下巖拓,發現巖拓的呼吸很微弱,他連忙將巖拓扶到了床榻上,先是拔出了銀針,解了致幻毒素,接著又將自己身上大還丹,金瘡藥,但凡能夠用到的丹藥都塞入了巖拓的嘴裡。
過了好一會兒,巖拓的呼吸才漸漸的平穩下來。
儘管如此,古三千仍然放不下心來,他就似一個沒頭的蒼蠅一般在巖拓的房間來走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