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氏主文職,清貴,封地雖大,卻不蓄私兵。
“自是看了的,一開始,對那位燕國平野伯自稱鄭子,還有些不屑,看完後,倒真是獲益匪淺。”
“爺爺說,凡是覺得看了這書就覺得受益匪淺的,那就是不知兵的。”
昭越林的爺爺昭文通,現在正和獨孤家家主一起,在外領兵,而且,昭文通還和鄭伯爺在對弈,也就是《鄭子兵法》的作者。
只不過前線和後方受制於訊息傳播,不可能那般通達。
再加上鄭伯爺那一出“蛙跳”,嚴重襲擾了京畿外圍的一大片區域,更是使得軍情信使沒辦法像先前那般有序傳遞。
換句話來說,就是提高了對外訊息接收的成本,原本,普通貴族也能得到的訊息,這次,可能連大貴族都很難及時獲悉,真正的最高訊息保證者,那就是回京不久的攝政王,因為他是大楚名義上的第一人。
“知不知兵,無所謂了,大楚若真需要我景氏子弟來領兵出戰的話,那大楚,是真的沒希望了。”
“哈哈哈哈。”
昭越林笑得很歡暢。
景明軒也不生氣,只是道:“兵書,其實是諸多書類之中最少的一類,但和古往今來的將星比起來,其實還是太多了。
然而真正的將星,能功成名就卸甲歸田的又有幾個?
將軍百戰死,能有閒暇著書的,自是鳳毛麟角。
以前,倒是看過一些,但怎麼說呢,一看就是和我這般不通軍伍的文人寫的,沒什麼嚼頭,倒是這本;
讀書如看人,看看書,再看看人,那位,還活著,還在打仗,據說………”
《鄭子兵法》在四大國之中很是流行,因為依舊活躍在軍界的鄭伯爺相當於是為自己的書一直在代言。
當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注意他,嚴肅看待他,甚至希望去研究他時,必然避不開這本《鄭子兵法》。
“我懂。”昭越林點點頭,“王上,已經回來了,那位,想來也會被馬上清理掉。”
“可不然,屈氏的青鸞軍都戰敗了。我也是奇了怪了,那屈培駱是不是就真的和那位平野伯命裡八字犯衝?
怎麼著他做什麼,都是給那位平野伯徒做嫁衣?”
貴族之間的關係,怎麼可能一片和諧,總會有矛盾的,最起碼,彼此看不上眼。
若是他們真一團和諧,那麼楚皇也會想辦法讓他們撕咬起來。
“景氏要改行做巫正了麼?”昭越林調侃道,“都開始鑽研命理了?”
“只是閒聊罷了,北面戰事吃緊,族裡已經在張羅著了。”
“張羅著棄文從武?”
“張羅著讓家裡幾個在朝為官的子弟,尋求個外放機會,去文湖郡那兒。”
文湖郡,位於楚南。
春江水暖鴨先知,
大貴族們已經感知到了前線戰局已有糜爛之勢,故而開始為自己的後路做起了準備。
楚地河道密佈,水系眾多,南方尤甚,所以,若是南下,還是選擇乘船最為方便和快捷。
昭越林嘆了口氣,其實,在做這種準備的,又何止是景氏一家?
事實上,他家老爺子前腳出征,後腳,家裡其實就已經在安排向南方重新置業了。
當一個家族發展到一定程度後,家族的延續,已經成了其本能。
家族,整體上來看,它其實是“活”的,趨利避害,是每個“活物”的本能。
昭越林伸手輕輕拍了拍面前的欄杆,
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