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父皇? 會提出這樣一個要求,不,是旨意!
父皇說,
他就這一個條件;
而他,現在還是天子。
沒有什麼威脅的話,因為父子之間,實在是太熟悉也太瞭解了。
自己不按照他的做,
那麼這場所謂的“逼宮”,這場所謂的“兵變”,將迅速淪為一場笑話。
雖說陸府外,有受自己調配的東宮護軍存在,吳亮的率領下,他們完全可以殺進來。
陸冰麾下的那些人,也會站在自己那一邊。
但京城內的兵馬,怎麼料理?
朝堂上的百官,如何料理?
父皇既然自己走入了陸府,那外頭的一切,他必然早就已經安排得極為妥當,不可能出什麼紕漏。
是自己埋伏了他,
還是他,
埋伏了自己?
想當皇帝,
可以,
讓朕,認可你,而認可你的唯一方式,就是當著朕的面,親手,殺了朕!
姬成玦已經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舌尖,已經品嚐到了腥味。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姬成玦彎下腰,雙手撐著自己的膝蓋,笑了起來。
別人,回憶自己的父母時,那必然是溫暖的。
而自己呢?
每每回憶自己的母妃時,腦海裡,都是揮之不去的母妃上吊後的畫面;
而在這之後,當自己回憶父親時,將是自己親手弒父的畫面。
人非畜生,因有孝悌;
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必須要這樣,為什麼非逼著我要這樣?
姬成玦抬起頭,
再次看向自己的父皇,
而父皇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靜。
他,在等待,等待自己這個當兒子的,動手。
不能假於他人,不能假於他物,甚至,連羈押著他,等著他病逝,都不可以。
姬老六倒是沒有喊著罵著,不停地叨叨:憑什麼?為什麼?
沒意義的情緒宣洩,沒效用的廢話,
喊出來,真的沒什麼意思。
姬老六伸手,在地上摸索著,將那塊自己先前砸在地上的鼻菸壺,給撿了起來,卻又發現,鼻菸壺,碎了一大塊。
撿起來後,又隨手地丟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