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叔叔,請通稟父皇,就說我來看我兒子了。”
陸冰點點頭,行半禮,然後轉身,走回陸府,同時帶走了先前攔在門口的家丁。
姬老六則伸手,放在太子面前,道;
“哥,咱一起逛逛。”
太子也伸出手;
姬老六沒去握,而是將自己的手掌,往對方手掌下面放了放。
太子見狀,
伸手,
攥住了姬老六的手。
二人一起轉身,
走入了陸府。
……
“陛下,六殿下到了。”陸冰稟報道。
“嗯。”
對此,燕皇並不覺得有絲毫意外,確切地說,他今日來陸府,就是為了等自己這個兒子的。
“咳咳……”
燕皇忽然咳嗽了兩聲,但擔心吵醒自己的孫子,用袖口捂住了口鼻。
但他現在雖然精神頭可以,但身子骨,早就如同薄紙了,距離十日之期,已經不剩幾日,這番硬憋著咳嗽,反倒是差點讓其一口氣沒順上來。
但燕皇就是硬挺著脖子,強行撐住,硬生生地扛了過去。
對此,這位皇帝已經習慣了,之前在後園裡,他就是一次次這般壓榨自己這具身體強行挺到現在的。
嘴角,有鮮血溢位,不是紅色的,而是黑色的,量不大,卻極為粘稠。
魏忠河送上帕子,
燕皇沒接,直接用自己白色的袖口擦拭了。
而後,
身子向前兩步,最終,一個搖晃,好在手臂搭在了陸冰身上。
陸冰伸手忙攙扶住燕皇。
老太君坐在那裡,就這麼平靜地看著。
燕皇看向老太君,
笑道:
“讓乳孃見笑了。”
老太君閉上了眼,兩行熱淚,滴淌下來。
“呵呵,小時候,白吃了乳孃這麼多的奶,倒是讓奶哥哥沒吃得飽,可現在看來,這身子骨,還是不行,虧了乳孃的奶水了。”
燕皇的身子不好,是真的;
但一開始,並未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雖有當年藏夫子入燕京斬龍脈,再有宮中太爺攜天虎山道庭覆滅強行反補回氣運;
真要相信這些,也無非是一虧一補,一如人受了傷再養回來,看似無恙,實則還是有了極大的虧空。
佛庵裡的所有人都明白,燕皇,其實是累的。
為了朝政,為了燕國,無數個日日夜夜,廢寢忘食,在謀劃,在制定,在推演,人的精氣神,一直是有個定數的,早早地耗掉了,可就補不回來了。
世人只知昔日南北二侯馬踏門閥,豪邁之舉,當浮一大白;
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