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河拿起扇子,準備呈送給陛下。
燕皇低頭,看著扇子,
笑著搖搖頭,
道:
“不是年輕時那會兒了。”
沒拿扇子。
御書房門口,
鑾駕已經就緒。
前後各有八個太監蹲伏在地。
這是一頂轎子,轎子上有蓋,有簾子,裡頭,還有皮毛遮蓋做保暖。
燕皇坐了上去,
魏忠河一揮拂塵,
道:
“起駕。”
總計十六個太監,抬起了鑾駕。
“陛下,去哪兒?”魏忠河請示道。
“隨便轉轉。”
“……”魏忠河。
魏忠河不可能像以前那樣,喊一聲:
陛下有旨:起駕去隨便轉轉。
所以,魏忠河只能自己走到前頭,示意後面的隊伍,跟著他走。
這個時候,魏忠河不敢多想,也不敢多問,該有的心理準備,他老早就做好了。
那一屋子的角先生都已經被他封存留給下一任,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呢?
別人,是守得雲開見月明;
而他,
則是想要護衛著這條真龍,最後的歲月,身為一個閹人,也算是自己生命得以以另一種形式去成就完整了。
鑾駕在宮內,開始轉悠。
燕皇斜靠在鑾駕上,
就著午後的陽光,
欣賞著這座宮廷。
曾經,帶著楚國公主來燕京冊封的鄭凡,對他說過:公主說,大燕的皇宮,比之她楚國皇宮,可是差遠了。
燕皇笑了,
笑得很開心。
因為一位帝王的成就,
從來都不在金碧輝煌,也不在鹿臺高棟,不在精緻的園林,也不在那綿延無盡的花海。
一個合格的帝王,
他這輩子,
就如同匠人一般,
修,也只修那一座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