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年富力強的燕皇?
他可以隨意地更迭自己的宰輔? 只要他顯露出絲毫不聽話的跡象,就可以架空、制衡? 更或者,遠遠地打發出去。
但?
年邁的皇帝?
面對這種局面時?
他除了妥協? 就只剩下了妥協。
他是回來了,回到了自己的權力中樞? 但他不再是生殺予奪的九五至尊? 他清楚,臣子們也清楚,他的時間不多了。
相對而言,
現在輪到年邁的皇帝,去希望有序地保留住整個朝堂的穩定? 以交給子孫繼承人。
“陛下,國本大事,關乎社稷安危,安能如此隨意,安能如此兒戲,安能……如此!”
趙九郎“長歌當哭”。
燕皇笑了,
這神情,
這語氣,
這姿態,
可以的,可以的,不愧是自己一路提拔上來的宰輔,那些官員們會玩的把戲,他趙九郎,其實能玩得更好也更投入。
君臣之間,
沒有爭論,
因為彼此之間,實在是太過熟悉了,熟悉得一切爭論,在自己腦子裡過一遍,就幾乎能想象出對方即刻的反應;
所以,根本就沒有說出口的必要,彼此,都省事。
但因為太快了,就未免有些過於單薄,只是,宰輔在情緒上,依舊把控得極好。
他沒摘帽子,
而是將自己的官服解開,
露出了自己的臂膀,
甚至,
還伸手對著自己的胸膛,拍了拍。
“陛下,臣沒帶棺材來。”
大燕軍中,一直有一個關於平西侯爺曾經的故事流傳,據說,早年平西侯爺征戰時,必然攜棺同進,做好死戰的準備。
但事實上,
打仗時帶棺材並不方便,而真正喜歡動輒將棺材抬出來的,其實是文官。
趙九郎說,
他沒帶棺材來,
意思是,他圖個省事,就不帶了;
陛下,
您就當臣身邊,放著一口棺材。
燕皇點點頭。
“陛下,臣自入親王府為幕,追隨陛下入東宮為屬官,追隨陛下入殿登基從尚書至宰輔,臣,從未忤逆過陛下的任何意志;
但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