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明才斜靠在枕頭上,看著鄭凡走了進來。
“侯爺來了,老朽,就安心了。”
“您可別這般說話,我這剛來,你就剛走;
豈不是平白地往我身上潑髒水?”
“呵呵。”毛明才笑笑。
鄭侯爺在旁邊椅子上坐下。
“五皇子那兒,侯爺去了麼?”
鄭凡搖搖頭。
毛明才心裡很是感動。
他本就因為連續的誤會,對鄭凡的觀感格外得好,這會兒,自然更是受用。
他其實沒想到,鄭侯爺對老五的生死,並不是很在意。
皇子這個物種吧,
你親手廢掉一個之後,
你真的很難再看重得起來。
“身子如何了?”鄭凡問道。
“其實,酒,我倒沒怎麼喝,因為那會兒我身子骨就不大舒服,就沾了點唇,意思意思;說來慚愧,我是被那一晚的事兒,激得老毛病犯了,這才臥床不起。”
鄭凡是看見臥房裡的堆著的那些公文了,顯然,毛明才臥床時,也不忘辦公。
“侯爺可切莫以為我這是在借病脫身………”
“您這會兒借病脫身才是真正的引火上身,我明白的。”
毛明才點點頭,他這會兒不能出面主持大局,本就是一種罪過。
這裡,又是穎都,晉人的老地盤,燕人的新地盤,哪裡容得你在這裡磨功夫懈怠。
“我已經向朝廷遞了摺子,估摸著,新的太守就要來了。”
“哪有這麼快。”
一是路途遙遠,二是穎都太守,干係重大,絕不是隨便誰都能頂替上來的。
燕地還好,晉地這裡,太守之位,必須慎之又慎,否則好不容易打下的地盤,就會有傾覆的風險。
“其實,在伐楚之後,朝廷就有意調我回京了,我呢,也是想回京,去看看陛下。”
聽到這話,鄭侯爺目光微微一沉。
這是,
真的要換人了麼?
鄭侯爺可以瞧不上成親王府,一是因為毛明才這裡,關係打好了;
雖然鄭侯爺身邊的人都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平西侯之心”,
但在外頭,在外界,在燕國這特定的環境下,
以及李梁亭田無鏡的珠玉在前,
其實他鄭凡的風評,一向很好,還真不是那種要造反的種子。
畢竟,大家注意力都在鎮北王和靖南王以及奪嫡的事情上,他平西侯造反,還沒輪得上議題的小黑板。
所以,毛明才才會對鄭凡轉變觀感得沒有質疑。
另一個在穎都的釘子,就是孫有道,孫太傅也是自己這條船上的人。愛啃書吧
這邊,太守位置要是換人的話,自己豈不是又得重新打關係?
搞關係這種事兒,挺麻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