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沒讓我不說,那我,就說了。”
原本的一樁美談,
大乾文聖姚子詹於暖閣前留下一棋局,對弈者,一年未曾再落子。
但,在百里香蘭解釋後,真的是讓人莞爾。
“您是來見陛下的麼,先生?”
“是。”
“陛下在等著你。”
“我知。”
“那看來,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兒,否則先生不會有閒情逸致與我在這裡談笑。”
“那事,不著急,只是知會一聲罷了,山高路遠,日子還長,不差這兩盞茶的光景。”
“那就是,先生是有事找我?”
“我找的,是你哥哥,他曾答應過下半年入我後山助我一力,眼下,卻已經下雪了。”
“沒過年呢,就還是下半年。”
“你哥去哪裡了?”
“說是出海了,按理說,也快回來了,我哥信諾,不會失約的。”
說著,
百里香蘭伸手指了指面前的棋局,
笑道:
“我哥許是會和這盤棋一樣,年三十晚上最後兩個時辰前,請先生讓門下人去溫酒吧。”
“哦?”
“因為我哥大概會踩著最後一個時辰來赴約。
百里劍,百里約;
小時候唸書,看見很多名人軼事很多格言警句,總覺得很有意思。
長大後,看見了很多名人,居然覺得,更有意思了。”
“世道一輩子,無非求的,就是個有意思,自己有意思,外人有意思,後人也有意思,也就這麼個意思。”
“先生看來是真的不是要緊事。”
“那一年,你領著一眾銀甲衛高手,要是能將那個孩子帶回來,就沒有今日的事兒了。”
“姚師說過,他說燕國的田無鏡,不是江湖莽夫,被綁了妻兒老小,就會對你唯唯諾諾,而且,我自己也覺得,那個孩子落在鄭……呵呵,那位燕國的平西侯手裡,對燕國而言,比落在咱們乾人手裡,更是大患。
靠一個孩子,可調動不起靖南軍;
就算那孩子在我們手中,我們也無法調動靖南軍,只會讓靖南軍同仇敵愾;
而那個孩子在平西侯手裡,
他,
是可以挾世子以令靖南軍的。”
“但你可知,這世上,沒那麼多的理所應當?”
“求先生賜教。”
“當年,我大乾朝堂上諸位相公,各個文聲如雷,品如青松,但最後,燕人的鐵騎依舊打到了上京城下。
這就是最好的例證。
前年,四象星隕之天象出,有星隕於東北之疆,這也是我上次入宮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