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謝玉安從自己兜裡取出一個小盒,裡頭裝著的是薄荷葉,遞給趙元年一片,道:
“來一片,乾王。”
趙元年伸手接了,回道:
“謝了,越王。”
……
連日的攻打,沒能破開城牆,反倒是使得自身,陷入了疲敝。
這一片乾軍營寨內計程車氣,這會兒並不是很高。
楚軍營寨中,也是如此。
事實上,孟珙也沒讓這支楚軍直接上去攻城,倒不是說孟珙深明大義,照顧臨陣歸正的友軍所以不願意拿他們當炮灰……
而是楚軍這軍心士氣低迷的樣子,讓孟珙更擔心強派他們上去攻城不僅起不到效果反而會給自家帶來軍心士氣的連帶滑落同時更堅定守城燕軍的信心。
究其原因,
在於楚軍在上谷郡的那一場國戰中,完全被燕軍打崩了脾氣。
以往幾次與燕國交手,雖然也都敗了,國都也被燒過,可真沒像上次那樣,數十萬人被燕軍當豬崽一般獵殺。
正因為被打服了,所以在併入燕軍體系一起出徵入乾時,這支皇族禁軍計程車氣,還是不錯的,打不過就加入,挺好。
有燕人在戰場上壓陣,他們倒也能不懼其他。
然而,莫名其妙的風向一變,歸來的前大將軍年堯再度變成前大將軍;
而原本和燕軍成為友軍的楚軍,則被副帥拉出來,重新站到了燕軍的對立面。
士卒心裡,是真的怕,哪怕上位者一直在對他們講述現在燕人的局面有多糟糕,那位燕人的攝政王,如今在這靜海城內就是等待被捉的鱉。
但被打崩了軍心,豈能那般快就能復原?
再說了,沒了一個攝政王,燕人不還有大軍主力麼,這邊打完了,他們回楚國可不是又得再和燕人主力開戰?
普通士卒的心思很簡單,他們不可能想得那麼深遠,他們只是畏懼再和燕人撕破臉皮,現在不少人做夢都會夢到被燕人在後頭追殺的可怕場景。
作為一軍主帥,昭翰剛剛從乾軍帥帳那裡開完軍議回來。
一進自己的主帳,這位昭氏出身的貴族將領就直接將桌上的一切都掃落在地,一連罵了三遍:“豈有此理!”
昭翰在乾軍軍議上,主動請纓,要求擔任一部分城牆的主攻。
結果,軍議上的一眾乾軍將領竟然發出大笑。
真是豈有此理,
他昭翰,他楚軍,竟有一日淪落到被乾軍笑話不中用!!!
這是羞辱,天大的羞辱啊。
剛剛發洩完脾氣的昭翰,忽然聽到外面的聲響,馬上對身旁的親衛道:
“看看外頭何事喧譁,沒的規矩!”
“是。”
這名親衛還沒來得及出去,帳簾就被掀開了。
幾個將領走了進來,他們甲冑上,還帶著血漬。
緊接著,一道熟悉的身影也走入了帳內。
“年堯……你……”
年堯的目光,在地上的狼藉處掃過,
笑道:
“忘了當年我是怎麼教你的了麼?
為帥者,當靜心平氣,你瞧瞧你現在,像個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