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帳議事結束,諸將各自領了帥令退下。
鍾天朗一個人坐在帥座上,
手裡把玩著一枚玉扳指。
這塊扳指,是當年自己迎娶公主時,先皇賜下的。
當時,自己父親剛剛亡故,隨後,自己的叔父的性命,染紅了燕人那位安東侯的爵位。
再加上西軍早早地被遷移北上,家底子,都空了。
可以說,那時候如果不是先皇先下嫁公主,再不斷於後頭推動,他鐘天朗,就算還在軍中,也絕無今日之體面。
但,就是這般看重提攜愛護自己的先帝,其實就是他親自率軍逼退位的,甚至是……逼死的。
“先帝啊……您是心灰意冷了。”
鍾天朗還記得當日,先帝在“兵解”前,於後山山路上所說的那些話。
“可我們,不甘心啊,我大乾,還是有一爭之力的。”
鍾天朗喃喃自語後,
又自嘲式的笑了笑,
“若是那姓鄭的換我的位置,對面一萬五千人馬,哪裡用得著三萬大軍去抵著,怕是一萬,也就頂了天吧。”
鍾天朗不想用什麼麾下兵馬不同來為自己的開脫。
他雙手,覆蓋住自己的臉,
發出一聲長嘆,
道:
“其實我心裡,也是怕的。”
……
兩軍對壘,彼此都是騎兵軍團,雙方哨騎早早地就廝殺在了一起,又因為距離太近,所以,彼此之間,其實都沒多少秘密。
“看乾軍的架勢,是明早就要尋我決戰了。”
陳仙霸看著面前的篝火,火光,照著他的面色,忽明忽暗。
當鄭蠻率軍出擊時,他是憤怒的;
而當天天也同樣做出了一樣的選擇後,陳仙霸心裡,卻沒有了絲毫的怒意。
倒不是因為天天的身份有什麼特殊……
雖然明眼人都清楚,就連鄭蠻自己也清楚,他這個義子,雖然改姓了,但在王爺心裡,地位上肯定遠遠不及姓田的天天。
陳仙霸是明悟了,
鄭蠻那條狼崽子,可能真會忽然發癲,但天天,絕不會……如果他手裡拿到的,真的是聽從自己將令的命令的話。
也就是說……
很大可能,
天天和鄭蠻手裡的,是和自己一樣的……空錦囊。
想清楚了這一點後,陳仙霸胸口近乎有一口血氣,差點要噴出來,但他忍住了,雖然面色泛起了潮紅。
他到底還是不敢去忤逆哪怕是懷疑王爺的命令,
哪怕因為這空錦囊,使得自己眼下的局面,變得非常的……被動。
本來,自己三鎮兵馬加起來,兩萬五以上,是足以和乾軍掰掰手腕的,雖然乾軍人多勢眾且這次多了很多騎兵,但陳仙霸是一名合格的獵人,他相信憑著自己的本事,可以尋找到機會咬下對面乾軍一大口肉。
但眼下,自己兩翼盡失,又被乾軍中軍抵住。
戰略空間,瞬間被壓縮到了一種極為尷尬的境地。
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