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沒了就沒了?”
“沒了就沒了啊,還能怎樣?冤有頭債有主,總不能去找當鋪老闆的麻煩吧?”
“行,我理解……你。”
“那個女人呢?這次,她去了哪裡?”
“她被打劫了,人還被拐賣進了窯子。”
“她……可真倒黴。”
“接客的第一天,她把客人踹傷了,然後被客人差點勒死。晉東的紅帳篷,和其他地方的窯子,不一樣的,在其他地方,死人,很正常,只要有銀子擺事兒。”
“又是你救了她?”
“是,她沒死透,被捲了涼蓆丟到了亂葬崗,我在亂葬崗裡發現了她,奄奄一息。”
“師弟,你們還真有緣。”
“接下來,她又跑了麼?”
“沒有,接下來一年,她都沒跑,我去哪裡,她就跟著去哪裡。”
劍婢囁嚅了一下嘴唇,
裝作很老成的樣子,問道:
“睡了麼?”
陳大俠搖搖頭,道:“她看不上我這個廢人。”
陳大俠目光看了看自己的那條假肢。
當年去刺殺鄭凡時,他的一條腿,被薛三與瞎子,合力廢掉了,自那之後,陳大俠就用上了假肢,而且還是薛三親自設計製造的;
這十年來,每次去鄭凡那裡,都能替換一次。
“她哪裡還有臉嫌棄你,不是,師弟,你就這麼中意她麼?”
“不知道,我就覺得,她和我有緣,每次快死時,我都能碰到她,而且我發誓,我沒刻意地去找她和觀察她。
你信緣分麼?”
“信的吧。”
“我和她,先漂泊了一年,然後,又找了個地方,住了一年。”
“一直……沒睡過?”
“沒有,她一開始,每天都罵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麼德性。”
“後來呢?”
“後來,不再每天罵一次了。”
“她也好意思每天罵。”
“改成早晚都要罵一次。”
“師弟,我不想再聽你這個故事了,太無趣了。”
“她死了。”
“沒奄奄一息了?”
“沒有,真的死了,得了重病,郎中沒看好,病死的。”
“可算是死了。”
“臨死前,躺病榻上,她讓我拿痰盂。”
“幹嘛?”
“讓我照鏡子。”
劍婢伸手,用力地掐著陳大俠臂膀肉,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