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人以前還會要一些體面的,現在,是連體面也不要嘍。
不過,姚子詹有一篇文章抨擊的地方,倒不算錯;
他說燕國晉東之地,不重教禮,卻恪教矩,無禮而求矩,本末倒置。
燕國自先皇在位時就開了科舉,如今已經很多年,可晉東這些年在人口越來越多的前提下,每年去穎都參加科舉的人,是逐年下降的。
文教之風,在晉東並不盛行,晉東的百姓,更喜歡自己的孩子在學社裡畢業後去從軍去王府當差或者去作坊裡當師傅。
所以,姚子詹拿這一點說晉東不注重禮教,是禮崩樂壞的局面;
而重教矩,則是晉東很多地方有著瞎子根據自家主上的審美,弄出來了一套很嚴謹的禮儀方式;
這些禮儀方式的特點在於……好看,好看,以及好看。
一定程度上,不符合諸夏之禮中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環節,都能從“禮”之中找尋到具體註釋的習慣。
就比如當年攝政王跑去一座山上,直接就封禪了,封禪後還給這座山改了名字,在正兒八經的文人看來,這簡直就是胡來,已經不是在不尊從禮法了,是在自己創造禮法,創造也就算了,你造出來了你還連解釋都不解釋。
“王爺!”
“王爺。”
一眾將領單膝跪伏,右手握拳,貼在自己心臟位置。
晉東軍,是一支由驕兵悍將組成的軍隊,因為翠柳堡成軍起,就沒輸過,是靠著一場又一場大捷給喂出來的。
所以,很多時候鄭凡的角色,已經從戰前給麾下打雞血,轉變成戰前給大家潑冷水以防止這些人頭腦過熱;
潑冷水,還真的比打雞血要難,也就王爺本人能夠做到。
“起來吧。”
“喏!”
王爺和王妃分開,王妃去了隔壁帳篷裡準備夜宵,王爺則走入了帥帳。
此時帥帳裡站著的,都是遊擊將軍以上的將領,待得王爺進來後,外頭的將領們才魚貫而入,分列兩側。
鄭凡在帥座上坐下,看了一眼劉大虎。
劉大虎點頭,將一封封軍報摺子開啟,開始唸誦自入夜後,各處送來的軍情;
在這個時候,需要這些將領對全域性情況,有一個清晰地認知。
總體情況大概是,根據偵查,楚軍開始了大規模的軍事調動,三郡之地,要塞城池眾多,而真正的屯兵所在,也就是可野戰可機動的軍隊,差不多分為五個大營,其中四個是主力大營,屯兵都在十萬以上,剩下一個是輔助大營,兵馬在十萬以下。
現在,
楚軍五個大營的兵馬,全部開始調配,這絕不是換防這麼簡單了。
這般規模龐大的軍事調動,只可能帶來兩個結果:
一個,是楚軍全方位選擇後撤;這顯然不可能,楚軍再撤,就真的要撤回京畿之地了,燕軍再一前壓,楚皇就能站在京城城牆上看演武大戲,連票都不用買;
第二個可能,
就是楚軍要全面進攻!
劉大虎唸完後,
站在旁邊的黃公公喊道:
“請諸位將軍各抒己見。”
有些話,還真得由公公來喊才夠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