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楚數十萬大軍,
前仆後繼,
過渭河,
入上谷,
一旦賭輸了,
又有多少兒郎,能夠再活著游回來?
沒了這數十萬皇族禁軍主力在這三郡阻隔,
燕人的馬蹄,
旦夕可至京畿!
我大楚,
將再無翻身之餘地!”
這時,
熊廷山站起身,
很平靜地道:
“所以呢,萬一燕人真的是這般做了,我們的預判對了,卻什麼都不做。
都督,
您想就這般坐著,
等著自己的父親,戰死的訊息麼?”
“那是我爹,他就算是死了,也是我這個唯一的兒子來給他哭喪摔盆!”
熊廷山大吼道:
“是,你能失去你的爹,可我大楚,已經無法再承擔莫名失去一位柱國也是最後一位柱國的損失了,你知道麼!”
“……”謝玉安。
熊廷山伸手,指向帥帳外,
繼續吼道:
“上谷因鎮南關易手,早就失去,流沙郡、三索郡早就成了飛地,範城落在那裡,也是糜爛一個郡;
更何況,如今我軍所在之前線,也是三郡之地,淪為了戰場!
我大楚固然疆域遼闊,可我大楚真正之精華,不在楚南,而在楚北。
他姓鄭的,
今年來一趟,無功而返,他可以回去。
明年再來一次,後年也再來一次!
我大楚,還能支撐多少次,還能看得見希望麼!”
熊廷山伸手指了指石勇,指了指昭翰,
又指了指吳公公:
“你當他們不知道麼,你當陛下不知道麼,甚至,你當你自己不知道麼?
一直當縮頭烏龜的結果是什麼,
年年被敲打,年年像這般被消耗,呵呵呵。
此消彼長,此消彼長,到最後,我楚人,難不成只能祈禱大巫正他們,去將那攝政王或者燕國皇帝給下咒咒死才能翻身是麼?
他們要是一直健在,活得長久,我大楚,得憋屈死,憋屈得……毫無還手之力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