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鄭的,其實我一直都信你說的話,真的。”
皇帝盤腿坐在地上,
“你說我命不久矣,說我最多十年很可能五年,你說治療的法子也就五五開,你說半年後能更有把握;
你說什麼,我都信;
哪怕你說的病,我自己都不知道,但我就是信。”
這或許,就是人設的力量。
鄭凡是一個很懶的人,一個很懶的人最不喜歡做的事就是脫褲子放屁。
所以,無論他說的多匪夷所思,自己多難以理解,皇帝的第一反應就是……好,我信了。
“其實,挺好。”皇帝抿了抿嘴唇,“孤家寡人的滋味不好受,有你在,哪怕你在晉東我在京城,但心裡總能有個伴兒。”
“我不想你走得那麼早,是不想耽擱了掃滅乾楚的計劃。”
“是是是,我知,我知。”
皇帝有些艱難地從地上爬起,這會兒,魏公公終於能夠近身攙扶起自家主子了。
“姓鄭的,有時候我會想象一下,如果那一次去鎮北侯府送賀禮時,沒遇到你,這大燕,會如何?
很難想象吧?”
鄭凡很想說,可以想象;
你掛了,
然後你兒子上位,
然後你兒子看樣子,也沒擋得住被傾覆,估摸著被天天親手殺了。
大燕亡了,
幾代人的心血,付諸東流了。
這,
是我不出現的結局。
“丘八,一般是不信命的,對吧?”皇帝繼續道,“朕,其實也不信。”
皇帝被魏公公攙扶著上了馬車,一半錦衣親衛跟隨著馬車繼續護送皇帝過江。
馬車開始行駛時,
皇帝掀開了車簾,
手裡夾著一根菸,旁邊魏公公正有些生疏地打著火摺子幫忙點著。
皇帝扭過頭,
看著站在外頭的鄭凡,
笑道:
“朕不信命,是因為朕覺得,所謂的天命,沒你姓鄭的來得精彩!”
皇帝走了,
馬車走了,
隊伍走了。
鄭凡則留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
貔貅湊過來,輕輕蹭了蹭鄭凡,這是在詢問是否要返程回家。
鄭凡沒上它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