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已為陛下檢查完畢,草民告退。”
皇帝自袖口裡拿出一個精緻的鼻菸壺,遞向瞎子:
“不是賞賜,而是診銀,這是規矩。”
瞎子笑了笑:
“草民多謝。”
瞎子走了;
魏公公皺著眉,欲言又止。
有些事兒,當奴才的自然得看見裝作沒看見,知道裝作不知道,但涉及到原則性的問題時,魏公公還是有底線的。
他是天子家奴,有個“家”字,就意味著是家裡人。
“陛下……”
皇帝抬起手,道:
“姓鄭的,會告訴朕的。”
魏忠河還是很嚴肅道:“陛下,您的龍體之事,怎能……”
“魏忠河。”皇帝打斷了魏忠河的話。
“奴才在。”
“你信不信,這世上,除了朕的皇后和貴妃和孩子們,以及……現在的太子。
好吧,
再算上你和張伴伴這幾個。
對於外人而言,
最不希望朕身體出事的,
怕就是這姓鄭的了。”
……
奉新城外,
葫蘆廟。
紙人依舊蜷縮在乾燥的角落裡,不住地思索著人生。
老和尚已經去歇息了;
小和尚則剛剛去重新添了一遍香油,忙活完,坐在小板凳上,手裡抱著點心,掐著蘭花指,一點一點地吃;
習慣在晉地的風中翩翩起舞的人,看到這一幕,怕是得直接把持不住。
紙人見狀,
默默地嘀咕道:
“天子,天象,氣運……”
起初,小和尚只當這個道士又在發什麼瘋,也就瞥了一眼就不當回事兒了。
吃過了點心,小和尚有些犯困,隨後,他就趴在凳子上,睡著了。
紙人還在不停地囁嚅著那些詞語;
其實,道人早就看出了小和尚背後的真正身份,畢竟他們還曾在奉新城上方交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