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凡則起身,示意陳道樂結賬,隨後道:
“行吧,咱們動身吧。”
既然已經在這裡被認出來了,雪海關,就得早點去了。
一行上了馬車,兩輛馬車駛出了縣城城門,剛出城門時,鄭凡示意停車。
緊接著,
鄭凡先行下車,天天和姬傳業也跟著一起下來。
王爺面對著城門,城門兩側的城牆上,掛著一排排屍體,不下百具。
不過,新鮮的只有五具,其餘的,基本都風乾了,有些,只剩下一個頭骨還吊在那兒。
屍體經過處理,所以不用擔心什麼瘟疫。
鄭凡沒去捂倆孩子的眼睛,就讓他們站在這裡,大大方方地看著。
這倆孩子,
一個是老南王世子,
一個是大燕太子,
這點景象要是都看不下去,可真就丟人了。
“春來。”
“是。”
何春來上前兩步,指著城牆上掛著的那些屍體道:
“二位殿下,這些人裡,基本分為了三類;
一類,是這榷場上下其手的管事;
一類,是這縣城裡中飽私囊的官吏;
一類,是偷稅漏稅的商隊掌櫃。
按平西王府律令,商隊行於晉東,需遵王府律法,違律者,嚴懲!
按平西王府律令,王府治下官吏,貪贓枉法者,殺無赦!”
天天和太子聽了後一起點頭。
鄭凡開口問道:“看看這些屍首,最早的,有好幾年了,最新的,皮肉還有些泛嫩呢,我問你們,你們覺得這世間貪贓枉法者,可殺得完?”
“孩兒一直很喜歡吃沙琪瑪,吃過了,過陣子,就還想吃。”
“父皇曾與傳業說過,為上者,當以利引之。”
鄭凡伸手摸了摸天天的腦袋,對姬傳業道:
“那是你爹還是王爺時對你說的吧?”
“是。”
“一時人,一時事,格局,不一樣了。”
“孩兒受教。”
鄭凡望著那些屍首,道;“行酷法者,可行一時,卻無法行一世,每年春來,野草再生,和這是一個道理。
這草,是永遠都不可能除乾淨的,看似除得乾淨了,一場雨過去,肯定又冒了出來。
但,因為這樣就可以不管了麼,反正做的也是無用之功。
一代人除一代草,一代人管一代事。
就和本王的刀一樣,持刀者,當時常拭刀,一旦懈怠了,刀生鏽了,到戰場上,死的,就是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