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道器物刺入血肉的聲音,讓天天身體一瞬間顫慄。
他開始繼續向前跑去,而伴隨著他的奔跑,其前方的景物出現了落差,自己前方彷彿已經不再是山路,而是一處懸崖。
一個女人,自自己面前摔落了下去,女人眼角含著淚;
在此刻,墜崖的女人似乎有所感應,看向這邊,彷彿真的看見了向著他奔跑而來的男孩。
女人張了張嘴唇,手臂向這邊略微地伸出,似乎想說些什麼,但當天天跑向她時,只聽得“砰”的一聲;
四周的一切,都被黑暗所吞噬。
“噗通!”
剎那間的光影消散,使得天天失去了對平衡的感知,摔倒在了地上。
隨即,
前方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身影。
眼前的一切,開始呈現出一種像是水墨暈盪開的扭曲感。
天天看見一個身穿鎏金甲冑一頭白髮的男子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他在看著他;
而他,也在看著他;
彼此之間,目光對視,但彼此之間,又沒有什麼額外的情緒波瀾。
冥冥之中,天天已經意識到眼前的這個人是誰,畢竟,鄭凡平日裡會畫一些畫,哪怕是冬天堆雪人時,也會額外地堆出一個男人的模樣。
雖說這個時代沒有照片,但鄭凡的藝術功底,足以將一個人在畫卷上,近乎寫實地呈現。
但天天沒有喊出那個稱謂,哪怕那個人,就站在自己面前,他依舊沒有喊出口;
他對這個人的認知,大多數來自鄭凡的描述。
而對於天天而言,“父親”這個稱謂,早就有人了。
是他陪著他玩,是他每次出征回來甲冑都來不及先脫就要先抱一抱自己,是他喜歡用鬍子刺癢自己的臉,是他無論任何時候,目光看向自己時,總是帶著發自內心的柔和笑容;
太子每次喊他,都是叫“乾爹”;
但天天每次都喊的是“父親”或者“爹”。
太子是有親爹的,否則他就不是太子;
天天也是有親爹的,因為他頭上還有一個“世子”的頭銜。
他是靖南王世子,而不是平西王世子。
但在他的心裡,自己是有父親的,那個父親沒有遠走西方,那個父親一直就在自己身邊陪伴著自己。
所以,
在看見這個所謂的“親父”時,
天天喉嚨裡有些沙啞,但到底沒能咬出那個稱謂,而是指了指先前的方向,
道;
“她……母……母親……她……母親……去救,去救她,去救她!”
比起對“父親”這個稱呼的難以啟齒,“母親”這個稱謂,倒是能夠說出來。
倒不是說自己三個“娘”對自己不好,而是“母親”這個詞的含義,真的是不一樣的。
白髮的男子沒有去往天天所指的那邊,而是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母親……在那邊……在那邊……救她……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