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的大將軍年堯,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啊,曾和那位平西王並列,現如今又是個什麼下場?
人走到一定高度,就沒有偶然了,甚至,還可能有氣運加身。”
“氣運……”
韓亗伸手,放在了趙牧勾的肩膀上,道:
“你是個好孩子。”
“老公相……”
“若是老夫現在還位列於朝堂之上,若是燕人,未曾打入我大乾境內,和你相處一陣子後,老夫必然會密奏官家,派銀甲衛,讓你出個意外,少年早逝。”
“我……”
“還好,老夫現在已經致仕了,且正如那位平西王所說的那樣,官家,也早就嫌老夫說得煩了。當然,這不是主要的……”
“多謝老公相。”
“別謝老夫,謝你自己吧,素聞瑞王世子,是個憨傻痴兒,結果你見了老夫後,卻未曾刻意遮掩。
光是這心境修行上,
上京城的那些個皇子,就沒一個比得過你的。
你是吃準了老夫的心思,是麼?”
“老公相覺得是什麼,那就是什麼了,小子不敢反駁。”
“其實,你曉得麼,自太宗皇帝以來,對太祖皇帝一脈的打壓和削減,很多時候,並非是官家的意思。
更多的,還是像老夫這種當朝老臣的意思。
說句不怕犯忌諱的話,到底是太祖皇帝還是太宗皇帝的後人,對於老夫這種人而言,並未有什麼區別。
老夫伺候了三代帝王,帝王,其實和人,沒什麼兩樣。
什麼天子啊,異象啊,史書裡或許會吹得天花亂墜,可偏偏老夫運氣太差,一次都沒碰著。
我大乾的讀書人,想要的是一種致君堯舜之大夙願。
聖君在位,最好什麼事兒都不要管,安心生孩子就是了,國事,自有我等讀書人為官家操持好。
所以,
那個位置上到底坐著的是哪一脈的,到底是怎麼拿下這位置的,我們,不會去計較太多。”
趙牧勾開口道;
“可是,老公相,不正是因為你們這群讀書人,沒把國家操持好,所以才會出現如今的局面麼?”
韓亗停下腳步,扭頭看著趙牧勾;
此時,前來接應他們的乾軍還在前方,四下,也就他們這一老一少。
趙牧勾也直視著韓亗;
韓亗沒生氣,
反問道:
“燕國,就很好麼?”
“燕國……”
“燕國百姓的日子,就很好麼?”
“可是……”
“好與不好,取決於你站在哪個角度來看,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好,也不存在完全的壞,就如同道門的黑白太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