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丸的性格很暴戾,這是與生俱來的,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是個痴傻兒童;
痴傻兒童也幹不出偷偷摸摸地給自己親爹“鬼工結紮”好幾年這種事兒。
魔丸側了側身子,似乎看了看外頭坐著的倆憨批。
一個在看摺子看得很認真的憨批,
一個在啃饅頭片兒身上氣血澎湃似乎不是那麼憨批的憨批,
似乎,這倆在此時沒什麼用;
最終,
魔丸沒去喊人。
而是飄到床上,
彎下腰,
伸出小手掌,
放在了自己親爹的額頭上。
……
我在做夢麼?
鄭凡其實已經意識到自己在做夢了,他現在正站在一片鳥語花香之地,四周綠草如茵,芬芳撲鼻。
他記得自己在哪裡,曉得自己現在在打仗,是不可能出現在這兒的,但當他抬起頭,看見山坡上背對著自己坐著的那道身影時,鄭凡卻刻意地沒讓自己的意識去強行將這個夢給破開。
做夢,如潛水;
當你意識到自己在做夢時,接下來大概就是被浮力推出水面,也就是……甦醒。
但有些人,是能夠控制自己夢的延續的,鄭凡,更是可以。
這並非是因為鄭凡在精神力方面有什麼異於常人的地方,瞎子是精神力者,他不是;
原因在於魔丸曾好多次上過自己的身,其實這本就是一種精神強行刺激肉身的方式,因為每次附身後,鄭凡的實力依舊取決於其本身,只不過魔丸可以將他自己的戰鬥經驗和意識覆蓋上去從而達到超常發揮的效果而已。
任何人被鬼一次次的附身,總歸會出現一些變化的,就如同河道不停地被大水衝擊,自然而然地就會拓寬。
鄭凡現在無法使用精神力,但精神力的強韌,已經很可怕了,至少在自己的“意識”裡,可以做出更多的操控。
邁開步子,他開始向山坡上走去。
坡不高,但走上去時,很累,空氣也似乎在變得越來越稀薄,自己也開始喘氣了。
但他還是在咬牙堅持著,幾乎就是將腳一步一步地提起來;
終於,
鄭凡走到了坡上。
側過臉,
看向那個坐在山坡上的人。
恰好,那個人也在此時轉過頭來。
鄭凡看見了……自己。
是的,
這個坐在山坡上的人,長得和自己一模一樣。
“你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