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年記得自己福王曾對自己說過,
這世上,除非你的家人,其他人說你太胖勸你減一點點的,你以為是在關心你,實則,是在瞧你的笑話。
福王是戰死的,死因有些玄奧,因為那一晚的綿州城,沒有被攻破,但福王還是被人削去了腦袋。
後來,
據說是一位守備將軍,拿下了福王的腦袋,還去找了靖南王邀功;
再後來,那位守備將軍一路攀升,最終,成為了大燕的軍功王爵。
很諷刺的是,因福王死於他手,所以,福王的死,伴隨著那個人的水漲船高,其死的價值,也在水漲船高。
甚至流傳出了一種說法,福王本可以活下來的,但看見了那位守備將軍後,感應到其日後必成大乾心腹之患,故而冒險想要除去他,可惜,失敗了。
先福王的故去,給福王府留下了一筆政治遺產,畢竟,先福王是奉旨落腳綿州城的,官家和朝廷心裡多少有點愧疚,誰都不願意擔責苛刻宗室與苛刻親戚的名聲。
不像是大燕先皇帝和現皇帝,對宗室的苛刻,已經近乎做到不要臉了。
而現福王,在燕軍攻破滁州城後,恪守了“禮節”。
溫家賣國,還隨著燕軍舉家搬遷去了燕國,有對比,才能更好的凸顯,福王府,可謂經受住了誘惑,恪守住了底線。
再之後,
被冊封繼承爵位的趙元年,開始主動向朝廷請求,削減自己的俸祿和待遇,以求為朝廷減少壓力以練兵圖強。
他這樣帶頭了,其他藩王也就不好意思不跟著一起上表。
接下來,還有一連串其他的事兒,趙元年都是以宗室的名義,不惜出賣自身階級的利益,以換取來自朝廷和官家的好感。
不僅僅是福王的位置,穩如泰山,連帶著權力,也被不斷地拔高。
朝廷需要他這個懂事的藩王,來向宗室開刀,為此,必然會捨得給一些甜棗。
現如今,
滁州城的福王府,下轄的護軍編制,提升到了五千。
當年滁州城外圍本有兩個大營,當初燕軍打進來時,有一個大營是被調往了三邊,留守的一個大營被燕軍直接沖垮了。
現如今,滁州城有三個大營,往外還有福王府的護軍衛隊。
燕人當年的南下,將乾國的麵皮給撕了粉碎,為此,乾國上下在戰後確實是擴充了軍備,也儘可能地剔除了不少賬面上的水分。
尤其是乾國的北方,因為意識到純粹靠三邊無法真正阻攔燕人鐵騎的南下,故而在各個州府重鎮之間,進行了擴軍。
其目的就是希望日後燕人再要南下時,可以在這裡就被攔截住,不能再被一馬平川了。
祭典結束;
趙元年轉身,向一眾到場的宗室以及官員謝禮,眾人回禮。
可以看得出來,眾人的神色,都有些肅穆;
這並非是在這種祭祀場合所要刻意表露出來的神情,而是因為自北面,尤其是東北方向那裡,不斷的有壞訊息傳來。
這些日子,城內也開始逐漸流傳出一些謠言,說燕軍,又將打到滁州城。
沒辦法,當初曾來過,現在一聽燕軍好像又打進來了,自然而然地就會認為燕軍還是朝著自家這邊過來。
百姓們如此,
滁州城的這批老爺們,心裡自然更為忐忑。
“孤累了,勞煩諸位稍待,本王去後宅見問一下母妃再來與諸位大人會晤。”
“王爺自便。”
“王爺自便。”
趙元年微微欠身,走入了後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