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乾國眼下編練出的新軍以及那幾個真的能打仗的將領,此刻泰半不都在梁地麼?”
“這……”
陳仙霸繼續道;“王爺的意思,是我軍化被動為主動,既然梁地的聯軍自己不會露出破綻,那咱們就自己給他穿鑿出破綻。
我軍入乾後,北邊的乾國三邊可以根本不去作理會,大可一直向南,重複當年那兩位鎮北軍總兵的舊事;
若是梁地乾軍回援,我軍即可在其拉扯出來後,選擇阻擊。”
陳陽指了指面前的地圖,道:
“梁地、趙地、我左右兩路大軍,還在魏地和齊地,我軍再入乾國,這般大的戰場,怎麼可能統御得起來。”
陳仙霸不說話了;
鄭凡笑了笑,開口道;
“虎威伯當年每逢戰陣,最喜歡親率陷陣營穿鑿於前,那時,本王也不明白,還曾勸說過他,為將者,當思慮全域性。
虎威伯卻說,他麾下的各路參將遊擊乃至於到最下面的校尉,都清楚在一場戰事裡,到底該如何去打如何去配合,什麼時候該幹什麼,心裡都門兒清。
左右兩路兵馬,羅陵和任涓,本王都信得過。”
“可是王爺,這種阻截,打成的機率,得看天意。”
“不,就算阻截沒打得成,本王再去上京城下,和那位乾國官家敘敘舊,也是值得的。
乾人不是想用虎威伯的戰死,來提振軍心士氣麼,那本王再親自去上京城下溜溜馬,再將他計程車氣,給打回去。
一國之都,本王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我就不信他乾人的膝蓋,還能再繼續硬起來。”
“王爺,那我軍當如何協同?”陳陽問道。
“乾楚聯軍想繞著梁地和咱兜圈子,那咱就繼續和他兜圈子,先將方略告知任涓和羅陵,讓他們在魏地和齊地,繼續著先前的步驟;
本王這一路兵馬,靖南軍原部最多。
你陳陽將自己本部調出來,再從本王中軍下面抽調精銳,湊足個五萬。
這五萬,咱們入乾。
餘下兵馬,交託於趙國都城本王的謀士北,讓其繼續敷衍著表面,先不得讓梁地乾楚聯軍察覺到我這一路的主力已經抽調離開的事實。”
“南門關呢,王爺?”陳陽問道,“原本我三路兵馬,形成三個方向壓制,除非我軍在梁地受挫戰敗,否則南門關哪怕此時沒有主力駐守依舊可以無礙。
可眼下,一旦主力抽調離開,趙國方向這一路,若是故作玄虛失敗了,被乾楚聯軍看見了端倪,他們完全可以從趙國這裡迂迴北上,直取南門關。”
“你信麼?”
“我……末將……”
鄭凡搖搖頭,
“本王玩兒得起,他們,玩兒不起。
宜山伯陳陽接令!”
“末將在!”
“速速點齊兵馬,做好與本王一同入乾的準備。”
“末將領命!”
緊接著,
陳陽站起身,
“哈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先前的勸諫,勸說,是出於一種身為屬下將領的責任,也就是走一個過場,實則是他自己最擔心平西王真的會因為自己的這些勸諫而停滯不前打消這個計劃的。
曾經致力於想將靖南王擁戴上龍椅的他而言,在靖南王遠走後,生活上,似乎就已經失去了一大半的味道。
鄭凡從鐵盒裡取出一塊薄荷糖,放入嘴裡,看著陳陽,道:
“是不是覺得本王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