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幾百年過去了,你還想有多少心懷故國的人等你振臂一呼?
還有多少人,繼續忠誠於你的旗幟,等你皇者歸來?
你還想再拉起多大的地下勢力,一旦掀開底牌,震天動地?
不可能的。
清朝時造反都喊的是“反清復明”,又見誰喊過“反清復宋”?
辰凝繼續道:
“我的家族,百年前開始就改姓為邱,在梁國安頓經營,我父親做到了梁國參將,我自己也許配給了父親的一個副將。
大夏遺族的事,只有我們本族人知曉,我父親,我叔叔們,以及我的弟弟們,哪怕連我的夫君也不曉得他居然還是個駙馬一類的人物。
但這已經是我們能做到的最好了,在這個小國裡,當一個小小的將軍,一能繼續繁衍,二還能有一些渠道關注到外頭的事情。
而且,原本距離秘密預言的期限,就只剩下二十年了,結果,梁國一場政變,父親和夫君作為忠誠於前梁國國主的將領即刻遭受到了清洗。
父親和夫君在軍中被抓,家裡也被抄家,我是自己逃出來的,不惜毀容再借著梁國的大戰,才得以逃出梁國……”
這是一段很曲折的故事;
原本這一脈,傳承得很好,因為秘密沒有斷絕,但卻因為一場政變徹底崩潰;
他們或許還在期待著二十年後可能會發生的大變,卻不曉得,自己居然沒有然後了。
“雪原的事,你是怎麼知道的?”瞎子問道。
“因為我的父親,是個很聰明的人,是他根據傳回來的王府用兵訊息,猜到的。”辰凝回答道。
似乎是怕平西王等人不信,
辰凝馬上繼續道:
“家族傳承秘密裡,關於預言是這樣說的,自極北之地,當有最為忠誠的僕人歸來,聚集忠魂轉世者,尋覓到天子,再造大夏。”
“可我們王府去打雪原,不是很正常麼?”
瞎子問完,自己就笑了笑,道:
“主上,我這就修書回去,咱錦衣親衛裡……不,甚至咱麾下將領裡,看來也有姓辰的大夏遺族呢。”
辰凝聞言,面露驚愕。
顯然,瞎子的反應速度,比她預想中得要快很多很多。
劍聖感覺事情有些有意思了。
先前鄭凡陳述時,可謂是事無鉅細,將女人所說的每句話,都告訴了瞎子,包括女人對陳仙霸劉大虎他們錦衣的形容。
飛魚服,錦衣親衛,茶館裡的說書先生也會說,但具體是個什麼模樣,沒見過的,又怎可能第一時間給認出來?
這證明,女人知道具體的細節,才能再看見實物後做出迅速的印證和分辨。
錦衣親衛裡,一部分是學舍裡出來的娃娃兵,但大半,其實是各家將領和王府實權官員的子侄。
王爺的親衛,本就是鍍金的最好地方;
一是清貴,二是能和王爺經常待在一起,混個臉熟甚至混個人情;再者,王爺也能用此法施恩以收撫人心。
不過,錦衣親衛的政審也是極為嚴格,畢竟直接干係到王爺的安全。
瞎子又道:
“應該也是大夏遺族,家裡應該是有祖訓,跟著咱們起來了,在王府裡或者軍隊裡,也有一定的身份和地位;
然後,和這邊聯絡上了。
能知道黑甲被關在王府地牢的人並不多,做這件事的,也多是以錦衣親衛為主,其子嗣,應該就在裡頭。
但屬下一次次政審卻沒有發現蛛絲馬跡,證明這一戶,並沒有壞心思,且不屬於銀甲衛或者鳳巢內衛,他可能只是出於自身的同族呼應,傳遞了這個訊息,再加上邱家,也沒什麼動靜……”
當你沒有壞心思時,你就很難暴露,是幾乎沒有暴露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