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
河面上出現了一條小舟,小舟上坐著一個白衣中年文士,文士身邊,則有一俊朗佩刀男子立在那兒。
小舟的出現,是意外;
樊力停止了摸魚,揹著劍婢默默地走到岸邊,拿起了斧頭。
陳仙霸發出一聲低喝,左手握拳猛拍了一記自己胸前的護心鏡,右手拿起流星錘。
這是薛三為其鍛造的兵器,在得知三先生是兵器方面的行家後,在親兵營裡一向眼高於頂的陳仙霸罕見地纏了薛三三天,連三爺上茅廁都跟著,以這種極為潑皮無賴的方式,求得三爺幫其設計打造了這件兵器。
三爺本是最不耐這種煩人事兒的,但奈何就是他也能瞧出來這少年郎是有大機遇的,不出意外,正常地再長個幾年,必然是猛將的模板,也就捏著鼻子幫了。
在陳仙霸發出訊號後,劉大虎和鄭蠻倆人也馬上拿起自己的刀,跟在陳仙霸身後,主動走向了小船。
兒子去了,
劍聖也就伸手抬起了斗笠。
小船再靠近一些,就得被“寧可錯殺一千”了。
好在,
這時黃公公眼尖,
喊了聲:
“袁大人?”
不等旁人問“袁大人”是何人,黃公公馬上補充介紹道:
“袁圖閣,曾任禮部侍郎。”
瞎子開口道:
“算是燕國當初少有的才子人物,年輕時曾在乾國考科舉中了進士。
曾和三皇子是忘年交好友,三皇子被囚湖心亭後,其雖然不是三皇子同黨,但也受到了牽連,被外放虎威郡任地方官,後又改遷到了晉地任一地知府。”
站在燕人的角度,從前途大好的六部京官,到外放於地方,再轉任到晉地,這相當於是一路走低了。
燕國出兵攻乾之前,燕人雖然一直瞧不起乾人,但到底還沒那般不堪,且乾人自詡文華鼎盛,不少燕人嘴上不以為意,但心裡,還是會忍不住踮著腳尖多瞅瞅。
早些年,燕、晉、楚地就有不少人特意去乾國參加科舉,只要身份文牒什麼的是真的,驗明身份後,乾國禮部是同意的;
而在乾國科舉得中後,留乾國做官是可以的,但一般來說,回母國,前途會更好,相當於鍍了一層金。
鄭凡點點頭,道:“海龜嘛。”
瞎子笑道:“主上說的是。”
“你認識他?”鄭凡問瞎子。
王府的人情往來以及關係網路,都是四娘和瞎子在幫他維持,鄭凡自己是懶得處理這些事兒的。
對此,四娘和瞎子也理解,畢竟主上只需要負責高階關係,尤其是在創業前期那會兒。
“回主上的話,他轉遷至晉地後,每月都會送來一幅畫贈予王府。”
“哦。”
王爺沒什麼興趣。
雖然在外頭都盛傳平西王爺飽讀詩書,一本《孫子兵法》是其一,而詩詞雖然很少,但每一篇流傳出來的都是佳作中的佳作。
乾國姚子詹就曾痛罵過平西王“有辱斯文”,將文道雅事純當作了一種把戲在玩,這其實也是一種讚美。
在聽到袁圖閣只是每個月送一幅畫後,王爺就對他沒什麼興趣了。
“是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