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一波客氣地行禮,沒入座;
但陳道樂性子是灑脫慣了的,直接伸手將肖一波拉過來一併坐下,給他也添了酒。
“說到哪兒了?”陳道樂問道。
何春來回答道:“說到陛下的旨意上了。”
“是,這次我是真服了,這旨意,這姿態,這叫什麼,這才叫真正的大氣。
我懂你心思,你懂我心意;
不去在乎什麼蠅營狗苟,
就明著來,
就明著擺,
就明著讓世人都看看,
看看他姬家,是怎樣對咱們王爺的。
高啊,
真的高。”
何春來點點頭,道;“古往今來,最難化解的,不是陰謀詭計和小心思算計,而是正大光明的陽謀。”
“是啊,來,為這陽謀,當浮一大白!”
陳道樂和何春來舉起酒杯,肖一波猶豫了一下,也舉起面前的酒杯,三人碰了一下後,一飲而盡。
在這裡說話,其實沒什麼好顧忌的。
畢竟是在王府裡說的,談不上大庭廣眾吧,但至少可以說是問心無愧,故而可以儘可能地坦蕩。
再者,無論是王爺還是北先生,手底下人偶爾發酸的文士之氣,怎可能容不下?
肖一波起身,給他們倒酒。
陳道樂又道:“皇帝此舉,一來,讓那些靖南軍軍頭們再無話可說,二來,做買賣的最高境界無外乎於做人情。
王爺出征楚國時,皇帝派太子前來,同時,穎都許文祖奉旨做好準備,不惜再開國戰。
這情和理,都佔著了。
難了,
難。”
何春來點點頭,道:“是啊,古往今來,按理說,朝廷和藩鎮之間,免不了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朝廷採分化之策,藩鎮用抱團之法。
一拆一捏,細紋也就慢慢出現了。
可就是這種的,做事剔透,做人敞亮,格局寬闊,實在是摸不著縫隙可用。
有時候也是無奈,
他燕國莫非真的是天命所歸,合該燕國一統諸夏?
兩代明君吶,兩代明君。
沒人能比咱們更懂得王爺的能為,這位皇帝要是真的繼續肝膽相照下去,咱們王府,就得繼續為大燕打江山。
有生之年,乾楚覆滅,天下一統,絕非虛妄。”
陳道樂嘆了口氣,道:“只能稱之為天命所在了,前些日子北先生有事,我給世子殿下和太子代為上了一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