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凜感慨道:“唉,別的不說,平西王爺這輩子,還真算值了。”
魯掌櫃馬上收回脖子,瞪了一眼苗掌櫃,罵道:
“直娘賊,咱倆都是向戴老闆報備過的,無非在各自國裡報了個名罷了,你冷不丁地來這一出是想連著我一起給害死麼?”
“我怎麼了?”苗掌櫃的有些不明所以。
“什麼叫平西王爺這輩子算值了?怎麼,你是打算給人王爺這輩子給卡這兒了,你是何居心?”
“……”苗凜。
自知失言的苗掌櫃的沒再執拗什麼,默默地又喝了一口酒。
“打今兒起,這奉新城的侯爺將變成王爺了,太子太傅,又是王爺,可了不得了,真了不得了。”魯雄感慨道。
“不喝了不喝了。”苗凜實在是喝不下去了,“今兒這酒,是越喝越沒意思。”
“咋了,呵呵,我看吶,你們乾人,上至百官,中至讀書人,下至商賈,都有一個毛病,就跟我去年納的那個妾一樣,動輒喊疼,弄得我老是不得爽利。”
“大國體統,你這等小國之民,自是不懂的,想當年四侯開邊……”
“呸!”
魯雄啐了一口,罵道:
“三侯開邊到你們乾人嘴裡變成四侯開邊了,可真是夠不要臉的,罷了罷了,這酒壞了,怎麼喝都是一股子酸味兒,走了走了,去城外看大典去,不理你了。”
“你……”
苗掌櫃很想說明明是自己先說要走的,可偏偏到最後卻成這姓魯的先行一步,商賈愛算計,這怎麼算都像是自己吃了個酸虧。
奉新城外,壘起了高臺,人潮湧動。
平西王爺騎著貔貅出了城門,一時間,山呼海嘯。
毛明才坐在貔獸背上,輕撫長鬚,以前,他做穎都太守時曾和平西王爺有過誤會,誤會解除後,他是很欣賞平西王爺的;
而坐到代相的位置後,他發現自己將更欣賞平西王爺了。
不同於朝中其他人對平西王的忌憚,對藩鎮的忌憚,而是因為他親眼瞧見了平西王在晉東真正的人望。
羽翼已豐,
只能順著撫了。
朝臣們確實是出於公心,但卻是過於公心了一點,誰都清楚這世上不可能非黑即白,但嘴裡喊非黑即白卻又是一件極為簡單省力的事兒。
五王爺姬成玟笑著看向毛明才,道:
“毛大人,平西王爺在晉東,人望深厚啊,我大燕有平西王爺鎮守晉東,雪原、楚國、晉地,可保無憂。”
毛明才笑著點點頭。
他不認為這位昔日的五殿下在上眼藥,眼藥,是藥不死藩鎮的。
作為皇帝的兄弟,自下一代算起,直接從天家一脈變成了姬家旁系,做做俗務,修修河工,這沒什麼,真想搞出個心懷家國天下,弄出個“賢王”的名聲,反倒是嫌命長。
伴隨著軍民一齊地跪拜,平西王爺的行駕距離這裡,可謂是越來越近了,隨之而來的,還有清晰可察的磅礴壓力。
毛明才抬起手,示意自己身旁的一眾欽差隨員們全部下馬準備行禮。
陛下有旨,平西王爺可見旨不跪,這意味著作為天使,他們沒資格享受來自平西王爺的跪拜。
“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