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動身,其實很簡單,帶上酒就可以走了。
薛三有些疑惑道:“那豈不是和瞎子的差事重了麼?”
瞎子開口道;“沒文化。”
薛三耷拉著眼皮,等著解釋。
瞎子又拿出了一個橘子,
道:
“八百年前的記載,口口相傳是不可能信的,只能靠古籍去找尋。三家分晉的三個本家,赫連、聞人、司徒,和當年三侯時代比起來,還是過於年輕稚嫩了。
所以,無論是去穎都還是去歷天亦或者是去曲賀,只是走一個過場。
原本的晉國皇宮早就荒蕪了,最終,想找到真正的線索,還是得去燕京。”
四娘開口道;“瞎子說的對,古籍這種東西,想要儲存好,必須得有一個強有力且持久的政權做庇護。
晉國正統早就式微,晉國皇宮更是被咱們洗劫過了一遭,當年也沒注意什麼典籍這類的存在。”
說到這裡,
在場所有魔王們的臉色都有些不自然,就連主上,都有些神色訕訕。
彼時鄭凡要轉任盛樂城城守,要開荒新地圖,缺啟動資金,可是連人家晉國皇宮太廟裡的金身都刮下來了;
值錢的,全都運走,那些典籍文書這類的所謂“文化瑰寶”,在那會兒動盪的晉地,壓根就不值錢,帶著還極為麻煩累贅,甚至,縱兵劫掠時,還焚燬了不少。
所以,嚴格意義上而言,後世史學家完全可以批判他們當初目光短淺的暴行,對晉地文化的“摧殘”和“破壞”。
而眼下的平西侯府,眼下的晉東,雖然可以稱得上是小“兵強馬壯”,畢竟剛剛以一己之力打贏了楚國;商貿也極為發達,百業也是肉眼可見的興旺,但確實是“文化荒漠”。
先前鄭凡說的,讓阿銘去郢都等三座晉地昔日“首府”去看看,也只是去碰一個運氣,燕人打入晉地後,和鄭凡等人在晉國京畿皇宮的所作所為那真是大哥不笑二哥,畢竟彼此都是黑龍旗幟下的丘八;
要讓燕軍懂得珍重晉地文化,保留古籍什麼的,實在是太異想天開了,燕人骨子裡,到底是“蠻”,普遍也沒“文化”。
唯一值得有期望的,還是燕京,因為燕人自始至終,哪怕是當年和蠻人廝殺得最為慘烈的時候,都保護著自己的國都沒被攻破過。
“那為什麼要讓阿銘去,直接寫一封信……”
瞎子搖搖頭,對薛三道;“還是得阿銘去才合適,阿銘在主上身邊的時間長,燕皇也是知道阿銘的,讓阿銘持主上親筆信,才能更方便地在燕京城找到相類似的記載。
這裡頭,到底有為尊者諱的意思。”
三侯盟誓,不背離大夏,但大夏還是亡了,隨之建立起來的,是大燕、大晉和大楚,很顯然,各家老祖宗在這件事上,是做的不地道的。
普通一封書信過去,那邊可能就隨意地打發了。
只有憑藉著主上和燕皇的關係,再由燕皇知道的主上親信親自過去,才有可能被開“方便之門”。
瞎子又道;
“主上,屬下還覺得有一個地方可以試一試。”
“哪裡?”
“楚國。”
梁程道:“郢都都被燒了。”
“呵。”
鄭凡忍不住笑了,自嘲到一定程度後,就是真的笑出了聲。
由此可見,燕人,當真是諸夏文化的毀滅者。
瞎子開口道;“楚國,有一個人,曾做過靖南王的老師,也曾一人編纂過四國史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