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進來。”
“是。”
信使很年輕,進帳後主動向年堯行禮,卻並非按照軍中規矩跪伏下來,而是行半禮:
“參見大將軍!”
年堯抬起頭,看向信使,此時帳篷內無其他人,
隨即,
年大將軍直接跪伏下來:
“奴才見過八王爺,給八王爺請安。”
信使不是別人,正是昔日望江之戰時,跟著造劍師坐在花船上眺望過戰場格局同時迎風撒尿過的大楚先皇第八子。
八皇子年幼聰慧,且早早地就站對了隊;
燕國靖南王破郢都,一場郢都大火,燒死了圈禁在郢都城內昔日諸皇子之亂時被抓的那些個皇子。
故而,攝政王的兄弟,剩下的不多了。
一個是五皇子熊廷山,依舊為重用;
另一個則是攝政王素來喜愛的八弟;
年堯不是貴族出身,也不是外臣出身,而是家奴出身,當年,他是四皇子府的奴才,現在四皇子成攝政王即將登基,那他,就自然是皇室的奴才。
而當年曾在覓江船上吃酒還和年堯的船碰撞過的八王爺,也不見了當年的青澀和倨傲,馬上上前,攙扶起年堯:
“大將軍,這是軍營,您身為一軍之帥,怎能下跪。”
說著,
八王爺就準備也跟著一起下跪。
年堯馬上起身,道:“使不得,使不得,王爺。”
主僕二人一陣“寒暄”和“客套”,八王爺熊青安坐了下來,但卻堅決沒坐年堯的帥位,而是坐在了下手位。
“獨孤柱國這是怎麼回事,竟然讓八王爺您來當信差?”
範城並非是一個標準的四方城,當初修建它時,范家就著重考慮了其軍事作用,故而有點像雪海關的格局,沿著山脈修建的。
南北之間,雖說並非完全隔開,但在其他方向上想要擺開陣勢攻城也很不方便,透過的話,也是有危險的,因為大軍並不能按照以往在平原上攻城時將城池圍堵得密不透風。
“是孤主動請纓的,孤想來看看大將軍,出來前,陛下就曾與我有過叮囑,讓我儘量在大將軍身前多聽多看多學。”
年堯自然又是一副受寵若驚,八王爺則又微微起身,二人又是一番客套。
隨後,
八王爺開口問道:
“將軍,吾觀這範城,城高險峻,這幾日攻城下來的效果,其實並不盡如人意,對此,將軍有何看法?”
“對面守城的,是屈培駱。”
“這孤自然是曉得的。”
“曾經的屈氏嫡長子,家學淵源,又得其父生前耳提面命,現如今雖然已叛離宗廟社稷,但這一身的本事,也是不差的。”
“不瞞將軍您說,我還真有些驚訝,以前這屈培駱,在郢都裡也是被當作笑話傳說,誰成想,還真能有幾分幹練在。”
“王爺,要知道奴才現在腦門上還頂著一個年烏龜的諢號呢。”
年堯沒直接說“年大王八”。
“也是,對上那位平西侯,一直輸,也不能怪他。”
“不僅僅是屈培駱,範逆家主,那個範正文,也是經營一方的人才,這也做不得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