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培駱身後的這些人馬,也是覺得有些納罕。
昔日的屈家少主,伸手向前一揮,
下令道:
“進城。”
……
屈培駱沒進范家,因為範正文領著家將親戚去迎了,二人直接落座於城內靠近城門的一座茶樓。
茶樓現在自然是沒生意了,人心惶惶之下,誰還有心思喝茶呢?
恰好這會兒街面上不斷地有屍體被掛起來,更是讓城內的百姓們不敢擅自出門。
“挺熱鬧啊。”
坐在桌旁的屈培駱側過頭,看著街面上的動靜。
“清理門戶,讓屈兄見笑了。”
當年,屈培駱是主子,範正文看見屈培駱得跪下來磕頭自稱奴才的。
現在,範正文喊一聲“屈兄”,反而有些“禮遇”了。
屈培駱也認真看了兩眼自家曾經的奴才,現在的大燕國少存的皇親國戚。
大燕新君繼位,外戚……顯得格外簡單。
母族只剩下了一個“小姨”,且小姨連帶著的范家,還遠在“楚國境內”。
親族據說是普通人家;
這就使得至少在新君這一朝,想上演一出外戚干政,那真的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同時,也正因為稀少,所以才更顯得珍貴。
“我沒想到你會開城門。”屈培駱伸手拿起一塊茶幹,送入嘴裡,“我本想著你不開城門後,我也能和我的這幫手下有個交代,願意散的就散了去,願意繼續跟著我的,我就帶他們去齊山,落草為寇也好,等待時機也罷。
總之,原本我是沒打算在前頭為你范家去和獨孤家的大軍拼命的。”
許是因為進城了,所以屈培駱的話,很是直接。
範正文親自倒茶,笑了笑,道:
“能理解。”
屈培駱麾下的人馬,其實不少,但和獨孤家的私軍比起來,就有些上不得檯面了。
“如果能有拼命的機會,我倒是願意去拼一下,可問題是,我就算是將這幫弟兄帶上了戰場,在獨孤家軍陣面前,也撐不住幾個時辰。”
“現在呢?”範正文問道。
“有城牆在,就不一樣了,是能守一下的,提前是糧草得足夠,聽說,你本家那裡,被抄了?”
“嗯。”範正文點頭,“誰能料到年大將軍竟莫名其妙地從蒙山打進來了。”
“當年我在青灘邊碰上平西侯時,也是一樣的想法。”
明明自己佔據優勢,卻莫名其妙地被那姓鄭的帶兵殺到了中軍面前,一舉擊穿。
“糧草呢?”屈培駱問道,他關心的是這個。
“原本,算上那裡的糧草,足夠範城一年之用。”
“現在呢?”
“城內自己儲存的糧草,夠仨月吧。”
“還能支撐三個月?”屈培駱有些不敢置信,“你范家這幾年,到底積攢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