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
他,
能活多久?”
獨孤牧略有些乾枯的手,撐在了城垛子上,搖搖頭,笑道;
“我年紀大了,人一旦年紀大,就能清晰地感覺到那油盡燈枯的大限,也有一種時不我待的急迫。
但我淡然了,真的淡然了。
他呢,
站在那把椅子旁邊,不急著坐;
現成的果子,他嫌棄,其實就是不想摘;
因為他等得起,
他覺得自己,
能活得很長,
長到足以讓他另起爐灶,重頭再來!”
說到最後四個字時,
獨孤牧那一雙宛若孤狼一般的雙眸,
死死地盯著造劍師。
造劍師則在此時閉上了眼。
“其實,就連魏都不知曉,你到底會不會殺人,因為沒人見你出過手,但有一點,毋庸置疑,那就是你的眼光見識,絕對遠在常人甚至遠在我這糟老頭子之上。
所以,
你心裡,
應該是有數的,
是吧?”
造劍師不語。
“昔日,你先站在大皇子身後吶喊,後又站在三皇子身後搖旗,最後,又站在了四皇子身後。前者,能給你想要的材料和劍譜,他們要玩,你就逗他們玩;
但王上呢,
為何你最後,會站在王上身後?”
“沒有什麼為什麼。”
“不,是有的,必然是有的,他必然有哪裡,打動了你,讓你覺得,非他莫屬。我瞭解你,我獨孤家的怪胎,別人不懂你,我懂你。
你的眼裡,
無君無父無尊長,世俗綱常倫理,在你眼裡,還沒劍爐裡的一塊炭更值得多看一眼。
但你現在在幹什麼?
你居然真的在為他遊走?
為他奔波,為他行事。
說句真心話,
我就算戰死在這裡,
你該走還是會走,不會為我這個老不死的拔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