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羊城自早晨起就下起了雨,天,灰濛濛的,但儘管如此,城外的燕軍軍寨,依舊顯現出一種極為清晰的蕭索之感。
前些日子熱熱鬧鬧的營寨,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鑾駕將軍孫淵猶豫片刻,還是決定派出了一小部分人以吊籃的方式去到城外探查情況,很快,訊息反饋回來,城外的燕軍竟然連夜撤走了,只留下一片空蕩蕩的營寨。
孫淵馬上將這一軍情稟報給了攝政王。
攝政王正在用早食,
對孫淵道:
“依你看,外面的燕人,是真的撤走了?”
“燕人可能是撤走了,也可能是故佈疑陣,因為就算是要撤,也不應該撤得那般乾脆才是,他們就不怕咱們順勢殺出城去追擊其後軍?”
用兵者,進攻是一門學問,撤退,其實也是一門學問,前者決定一場戰爭的上限,而後者,則決定一場戰爭的下限。
“青鸞軍到了?”
“回王上的話,算算日子,青鸞軍應該要到了才是,燕軍可能是察覺到了青鸞軍的到來。”
“所以,朕那個好妹婿是為了躲避青鸞軍才選擇的撤退還是………”
“回王上的話,按情理來說,這支燕軍孤軍懸於此多日,軍心應該早就不穩,再者,青鸞軍來勢洶洶,燕軍撤離以圖自保,應屬正常;
但這支燕軍將領既然是那位平野伯,興許會有不同的變化,所以,也有可能不是撤離,而是主動向青鸞軍發動進攻。”
攝政王看著孫淵,
孫淵跪在下面低著頭。
“所以,你到底對朕說了什麼?”
“………”孫淵。
攝政王有些無奈地搖搖頭,想當初年堯在孫淵這個位置上時,可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合著在你這裡正反都有可能,那你來對朕彙報個什麼東西?
“下去吧,準備保護朕出城回京。”
“臣遵旨!”
……
青鸞軍士卒已經從青灘成批地登岸了,最早一批登岸的左軍,已經向青灘外的一個鎮子鋪開,而右軍,則在青灘對面登岸,彼此之間拉開了很長一段距離,現在正在登岸的,是由屈培駱親自指揮的中軍。
青鸞軍,合計三萬五千人馬趕赴這裡。
屈氏能一直擁有柱國之位,哪怕屈天南和一支青鸞軍盡沒於玉盤城,也依舊是攝政王需要嫁妹拉攏的物件,靠的,就是屈氏真正的底蘊。
一個家族,能夠在短短兩三年時間裡,拉出十萬兵馬,放在哪個國度,都是一等一的豪門大戶了。
要知道,就是鄭伯爺現在都沒這個排場。
“培駱,左右中三軍是否分開得太開了一些?”
問話的是一名武將打扮的男子,此人一身銀色甲冑,看起來,當真是英武非凡,昔日鄭伯爺搶婚時,他也曾出面過,是屈氏一族自己的強者。
原是旁系,但靠著自己的武學天賦,重新獲得了在屈氏中的地位,饒是屈培駱這位嫡子,也不敢對他不恭敬將其當作尋常家將。
“軒叔放心,左路軍,是前年新建的一支,裡面,多少還有范家的影子在,其中一位都統,更是早就和范家眉來眼去了。
行船日久,這些日子以來,他們在我眼皮子底下飛蒼蠅,可能真覺得我屈培駱是乳臭未乾不成事的小子。”
“可以早點與我說的,我可以將他們全都殺了。”
“不用殺,留著他們當魚餌,讓那鄭凡上鉤即可,燕人勢大,那個平野伯更是心比天高之輩,見我屈氏來了,見我青鸞軍來了,見我…………屈培駱來了。
他肯定會忍不住想來咬我一口,所以,我就故意給他露一個破綻,讓他知道我什麼時候到,讓他覺得咬我有利可圖。”
屈培駱笑了笑,
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