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些,確實是給出了具體原因的,鄭伯爺根據自己的經驗和見識判斷,應該不是後方的官員在故意拖延,而是實在有現實的困難。
比如望江大雨,沖垮了兩座浮橋,導致一項軍需輸送延誤的,這種情況,已經不是人力和態度短時間就能克服的。
好在,這種情況的摺子不多,也就幾本。
三類,做好摺疊後,堆疊到一起,鄭伯爺將它們再度捧起來,走到靖南侯案几前,將三類又分好。
靖南王抬起頭,看著鄭伯爺,道:
“批好了?”
“好了,王爺。這一疊,需要王爺您再看一下,這一疊,我做了批示。”
另外一疊套話廢話的沒必要說了。
靖南王翻閱了幾本,點點頭,道:
“知道本王想說什麼麼?”
鄭伯爺點點頭,道:“這批紅的本事,不去司禮監可惜了。”
“呵呵。”
靖南王笑了,伸手,將這些摺子推到一邊,道:
“為帥者,想做到事無鉅細,太難了,但本王的習慣就是做到事事心中有數,治軍如治國,那種一聲令下千軍萬馬擂鼓衝鋒固然暢快至極,但大多數時候,還是得坐下來,受累於案牘之中。”
“是,末將受教。”
“下午還會有一批過來,你就按照這樣子的,幫本王批閱了吧。”
“是,王爺。”
“傷勢如何了?”
“已經沒大礙了。”
“雖說武夫的真正依仗,是自己的肉身體魄,但精氣化神,體魄和精神,本就是一體,不求得像煉氣士那般過分追求自我和道的貼近,但至少得做到不要拖後腿,否則對你日後修煉之途不利。”
這是之前去東山堡見剛從昏迷中甦醒的鄭伯爺時看出的結論。
而那一次,鄭伯爺先是魔丸附體,再是磕了薛三的藥,精神遭遇了雙重透支。
“是,伯爺,我記住了。”
靖南王點點頭,問道:“吩咐外面送飯食吧。”
“王爺,我那兒早吩咐人準備好了,小火鍋,您吃過的。”
“你還有心情準備這些?”
“再忙,只要條件允許,都得吃得好點兒。”
“走吧。”
公孫寁在燒著火,宮璘則坐在那兒偷懶,也不是故意偷懶,而是確實無事可做,鄭伯爺一入王帳這麼久沒出來,他們倆其實就是鄭伯爺的倆親隨,也沒其他差事可幹。
等到看見遠處鄭伯爺和靖南王走過來時,宮璘馬上起身去切菜。
鄭伯爺掀開鍋蓋,親自將菜都加了進去,他知道靖南王現在很忙,自是沒功夫去慢慢涮菜涮肉吃的,乾脆一股腦地做個火鍋冒菜。
“一起吃吧。”鄭伯爺對公孫寁和宮望說道。
二人點點頭,都拿碗盛了一些,然後遠遠地蹲到角落裡去了,都是軍二代出身的他們,自然不可能沒那個眼力見兒。
鄭伯爺則和靖南王一人一邊坐下,開始用午食。
“西山堡那邊,李富勝的攻勢一直見不到效果。”靖南王說道。
“想來,是第一波沒能拿下,現在進入僵持和消耗了吧。”鄭伯爺說道。
田無鏡點點頭,“不過,有了你的前車之鑑,他倒是特意去偵查了一下,西山堡內,是楚國獨孤家的一支私兵,並不是皇族禁軍。
雖然,在皇族禁軍裡,也有一員將領叫獨孤念,也是獨孤家的人,但並未在一起。”
“這樣的話,也就是時日的問題了。”
“慢慢掃,反正也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