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伯爺注意到苟莫離的神情變化,道:
“你想說什麼?”
“狗子想說,伯爺,您應該,從未過過那種,少一口子酪吃,就會在寒風中凍死的日子吧?”
鄭伯爺,沉默了。
上輩子,雖然自己媽離開得早,自己那個爹開貨車,也不怎麼著家,但吃喝上雖說不精緻,但還真沒過那種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
就算那酗酒糟蹋身子的老爹也早早地因病去世了,留下的錢,也夠自己上了大學。
唯一的不舒服,大概就是開家長會時,但那,其實也不算什麼。
至於這輩子,
一醒來,
身邊就是一群魔王環繞;
可能他們一開始,對自己很輕視,帶著高傲,但面子上,還過得去,且已經給自己置辦了一座酒樓的產業,身邊還能有丫鬟服侍。
兩世為人,
其實自己並未真正體會到過………做人的艱辛。
苟莫離的這句話,意思就是,伯爺,您沒真正受過那種被踩在泥潭裡奮力掙扎抬起頭,就為了那片刻的呼吸換氣的日子。
所以,
才會有這種想法。
那種,
優雅、從容、淡定;
鄭伯爺用手背抵住額頭,輕輕敲了敲,道:
“對,你說得對,我確實是有些,站著說話,不腰疼了。”
“屬下……該死。”
“呵,你就這樣正常點說話,其實挺好,你是點頭哈腰,還是不卑不亢,亦或者是……將自己的腦袋塞在馬糞裡,在我面前,都改變不了你是野人王的事實。
可能,這是你的習慣,但我,不是很喜歡你這種習慣。
有本事的人,還是該有些格調的,我一直這麼認為。”
苟莫離有些激動地點點頭;
他明白,
當一個人準備和你相處時,才會要求你改變自己身上讓他覺得不舒服的地方。
否則,若是打算繼續將你丟籠子裡眼不見為淨,壓根就不需要理會和說這些。
“就像你剛剛那般說的話,我知道你是違心,也知道你是在變臉,但我真的,不是很喜歡。”
野人王五體投地地跪伏下來,
道:
“伯爺,屬下只是………只是不希望他們………不希望他們死得沒價值………所以才………”
人已經死了,
就該追求他們死去的最大價值,這樣,才能不辜負他們的戰死。
這時候,說氣話,露情緒,表不滿,都是很愚蠢的行為。
鄭伯爺伸手指了指那麵包裹著桑虎屍體的旗幟,
道:
“這面旗,就作為第一鎮的軍旗吧,本伯給你,兩個營的編制。”
一個營下轄五個標,每個標三百人,也就是總計三千人的編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