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無鏡坐在原本屬於李富勝的帥座上,看著下方的李富勝,道:
“親自衝上去了?”
李富勝打仗喜歡帶頭衝鋒,這個習慣,在駐紮北封郡時就有,後來,也沒改過來。
別的將領是渴望軍功封妻廕子,他李富勝就是單純地享受殺戮的快感。
“嘿,王爺,末將是覺得看著似乎有些機會,想著要不要上去試試看衝一下,要是能衝下來,這仗,也就好打多了。”
“衝下來了?”
“沒,沒有……”
世人都說,原鎮北軍出來的總兵,一個比一個驕橫。
這話,真的不假,想當初他們可是一致攛掇鎮北侯造反稱帝的主兒,李良申都跟聽郡主的話瞎胡鬧般的幫忙殺皇子。
但,
說句不好聽的,
皇子,無非是佔著身上流著皇室血脈而已,你要真說有什麼貢獻吧,也難說,這群疆場縱橫半生的宿將“不以為然”,也挺正常。
但田無鏡軍功在這裡,個人實力在這裡,威望也在這裡,想不服都難。
不僅僅是李富勝,就是四大劍客之一的李良申在這裡,只要他穿著軍中甲冑,面對田無鏡,他該跪也得跪。
田無鏡伸手,輕輕撣去自己手臂甲冑上的塵土,道:
“本王來時掃了一眼你部攻城的場景,做得,不錯。”
“回王爺的話,這是因為末將和末將麾下在雪原時,就練過了,拿野人練的,得虧是鄭凡那小子想得周到,要是沒上次在雪原的打底,這一次,末將少不得得手忙腳亂一番。”
“但楚人,不是野人。”田無鏡開口道。
“是,末將明白。”
“守城之法,需鬆弛有道,看似僅僅是一堵城牆的爭奪,但實則蘊含著很多門道,楚人今日的式微,讓你覺得有機可乘,那也是楚人故意讓你這般覺得的。”
“是,末將帶人衝上去後就發現了。”
李富勝帶人衝城後,發現城牆上楚人早就做好了準備,若非他見機下令撤回得快,得遭受極為巨大的損失。
“本王知道你的性子,本王也沒打算去磨你的性子,但本王並不想你就這般折在這裡,因為再想提拔一個可以服眾的將領,會很麻煩。”
“是,末將明白了。”
“時間,還有的是,本王也沒下令讓你們各部限期就攻克面前的軍堡軍寨,本意,就是讓你們能夠有一個從容練手的機會。
多造些攻城器械,多磨一磨楚人守軍的銳氣,不要去奢望著什麼一戰而下,但能得層層削弱以期最後功成即可。”
“是,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末將覺得穎都來的那些工匠,水平不行。”
“水平不行?”
“因末將曾見過鄭凡老弟用的那些器械,雖然穎都來的那些工匠也都能打造得出來,但也就是看得相似,實則內在有很大的不同。
很明顯,雪海關的那些工匠,比穎都來的這些工匠,手藝上,要高出一籌。”
“可以,本王可以派人去他那邊調一批工匠予你。”
“使不得,使不得,王爺,這可真是使不得,末將攻打的是西山堡,鄭老弟那邊攻打的是東山堡,這西山堡已經讓末將吃了幾次癟了,想來東山堡那兒也不會比這裡差到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