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皇子搖搖頭,道:“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私底下開開玩笑,挖苦挖苦屈氏沒關係,但今日在座的,有四家人,沒必要落這個口實。
就在這時,前方出現了一艘更大的花舫,因為這裡江面兩岸都搭建了臺子的原因,本就不寬的覓江江道就難免顯得有些狹窄,所以,八皇子等人所在的這艘花舫不得不停了下來。
對方花舫上出現一個壯漢,
對著這邊很是囂張地喊道;
“還不速速讓開!”
八皇子“呵呵”一笑,昭察也是淡然抿了下嘴唇,司康和景仁禮則馬上站起身,八皇子和昭察,出身高貴,自然可以矜持;
而司康和景仁禮,一個門第剛起,一個還是家族剛冒頭的人,自然得充當下手出面。
司康呵斥道:
“哪裡來的瞎了眼的奴才,出門也不看看黃曆!”
景仁禮則喊道:
“自己掌嘴三十,否則今日,就絞斷你的舌頭!”
對面花舫大漢馬上呵斥道:
“放肆,你可知我家大人是誰,竟敢這般說話,再不識相,即刻撞翻爾等的船,讓這覓江的水,好好給爾等清洗清洗!”
這時,那大漢身後又走出來一個青年,瞧了瞧下方,道:
“我說是誰呢,敢攔我姐夫的船,但瞧著各個長得都還挺清秀,得,爺喜歡,今兒個,爺就給你們個機會,把後門兒好好洗洗,讓爺採摘了,給你們一個錦繡前程!”
這等汙言一出來,
八皇子的臉色,當即沉了下來。
一直老神以待的昭察,則猛地站起身。
八皇子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有些疑惑道;
“到底是哪家的人,這麼不懂規矩的?”
郢都,身為大楚國都,自然是臥虎藏龍之地,高官貴族子弟,不計其數。
但那種酒囊飯袋且只知道一味在外頭給家裡惹事的膏樑子弟,畢竟是少數中的少數。
像那種出門因為一些小事兒爭風吃醋或者茬架,然後自報家門當面鑼對面鼓地比拼家世的,更是最愚蠢的人才會做出的選擇。
膏樑子弟出門,一是互相看穿著,楚人好長衫,喜歡個衣帶飄飄,也愛玉和各種配飾,這些細節上,可以看出對方家底深淺;
再看隨從,緊接著看氣質;
若是有出矛盾的苗頭,雙方看樣子就要懟上了,基本都會下意識地按捺住火氣,由自己或者身邊人去旁敲側擊一下。
若是家世相當,那沒得說,各自退去,互相給了臺階,本就是出門消遣的,誰都吃不消給家裡惹一個旗鼓相當地仇敵回去;
若是家世懸殊,踢到鐵板了,那該認慫的馬上認慫,面兒給足,高位者也會為了風度不會與你計較,在楚國,雅人之量是一種貴族的標準涵養。
像對面花舫上,一開始就目中無人,隨即又口出髒言的,嘖嘖,還真是沒怎麼見過。
八皇子身為皇帝,只等過陣子攝政王登基即刻就能加封王爵,算上其身邊的昭氏、景氏子弟,這大楚,誰家人還敢對著他們這般囂張跋扈?
昭察冷聲道:
“敢問足下到底是何家?”
那公子哥拍了拍胸脯道;“廖家。”
“廖家?”
在場諸人互相對視一眼,都不知道廖家是從哪裡來的,在他們的印象裡,大楚貴族中,沒這個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