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賞著景色吹著湖風,時不時地拿起一個剝好的栗子放入嘴裡緩緩咀嚼著。
“第一天出城時,看見你也在隊伍裡,說實話,我還真被嚇了一跳。”
“怕我一劍殺了你?”
“是啊。”
“要殺你,在雪海關時就早殺了。”
在雪海關時,劍聖甚至不用自己動手,只需要他向鄭伯爺表示一下,鄭伯爺定然會將野人王的腦袋取過來放在劍聖面前。
都說範正文會做生意,但在人情往來的這種生意上,鄭伯爺還從未虧過本。
“不一樣的。”野人王搖搖頭,繼續悶頭剝著栗子,“在雪海關和在外面,是不同的。”
“是不一樣。”劍聖點點頭。
“我說得對吧。”
“嗯,在城內,你是囚,在城外,你是囚徒工,一年多前被俘的兩萬多野人,現在活下來,還剩下多少?”
雪海關的基建和復甦,甚至包括上個冬天之所以能在吸納了這麼多人口之後還能保持穩定,那數萬野人俘虜,可謂是做出了極大的貢獻。
他們做最累的工,他們吃最差的飯,他們住最冷的窩,一批又一批地野人奴工就這般死在了工地上。
現在,只剩下數千人還能繼續做苦役,其餘的,不是死了,就是殘廢後失去勞動力而被處理了。
在這一點上,平野伯府可謂是極其冷酷。
當然,這也是他們罪有應得,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當初他們打入山海關燒殺搶掠那麼痛快,痛快後,就得贖罪了。
鄭伯爺一直沒有從那批野人奴工中收編部隊,因為沒這個必要。
首先,雪海關一直走精兵路線,這是傳統,得繼續保持。
其次,雪海關雖然吸納了很多蠻族人,但底層的百姓,依舊是晉人佔據了絕大多數,這些百姓大多是受到過野人荼毒的,對這批野人奴工的懲戒,可以收攬他們的人心。
豎立一個野人這個共同仇恨的靶子,有這個外部矛盾在,那麼燕晉兩地百姓以及平野伯身為燕人的這一層身份所可能帶來的矛盾就能被儘可能地模糊掉了。
野人王想了想,道:
“還真是這個意思,但我還想過好日子,你知道麼,我現在不怕平野伯,因為平野伯和我是一樣的人,能為了利益,可以出賣一切;
但你不同,我不確定,你是否願意看見我過上好日子。”
劍聖沒打算回答這個問題。
他不反感鄭凡將野人王拉出來一起入京,因為他可以看出來,鄭凡對這次入京受賞之事,顯得有些憂心忡忡。
野人王也沒再追問下去,而是拍了拍手,
道:
“這裡是明池是吧,曾是司徒家驅逐我聖族大捷後立碑之地。”
晉地很多地名古蹟,其實都和當年晉人驅逐野人有關。
昔日,司徒家某位家主率軍於此擊潰野人一部,將戰線推過望江,進一步壓縮了野人在晉地的戰略轉圜空間,同時也為最終徹底驅逐野人出晉地奠定了基調。
那位司徒家家主曾命雕工在此立碑,紀念這場大戰。
歲月流逝,太多事物都雨打風吹去,明池的美景已經淹沒掉了這裡曾是古戰場的事實,成為了晉人遊玩之處,花草聖地。
早年間,湖面上曾遍佈花坊,不僅僅是以皮肉生意為生的紅帳子,還有很多自發和主動特意來這裡天為被地為床的良家子和良家女。
擱在另一個世界,就是一個以主打“豔、、遇”為主題的旅遊景區。
但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