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孫哭得很厲害,明明是一個不足月的孩子,卻像是要故意顯露自己的能耐一樣,哭得格外嘹亮。
女醫官們正在幫小皇孫清洗,姬成玦則匍匐在何思思的床邊,攥著她的手,貼著自己的臉。
何思思現在滿頭是汗,溼漉漉的頭髮貼著,臉色,也有些蒼白。
自古以來,分娩,對於女人而言,一直都是一個生死關。
何思思側著臉,看著自己的丈夫。
她一直覺得自己很幸福,這幸福的來源,不是因為她找了一個皇子,而是因為她的丈夫,在家裡,在自己面前時,一直很風趣,也很體貼。
當然,
作為一個民家女,有時一個人待在屋子裡,也會忍不住去回想自己當初的毅然抉擇,居然選中了一位當朝皇子。
心裡,還是有小小的得意,小小的竊喜,小小的自以為是,外加小小的忐忑。
當然,皇子妃的身份,也代表著一種很大的責任和壓力。
生產時,很累很疼很痛苦,這還僅僅是肉體上的,精神上,則被恐懼和綿綿無期的感覺所壓抑著,可謂是精神和肉體上的雙重摺磨。
但在生產時,何思思卻能夠清晰地聽到外頭的動靜。
“殿下,無論如何,思思都會保證把我們的孩兒生下來的。”
“你平安就好。”
在這個時候,作為丈夫的,滿心裡只有對妻子的愧疚。
和這間屋子裡的夫妻倆產後親暱不同的是,
另一間幹整的廳堂裡,
氣壓可謂是低到了極點。
燕皇,
沒走。
燕皇不走,那下面的老大、老二,老四,老五他們,一個也不可能走。
甚至,宮中的淑妃,居然還將小七給派人送來了。
可能,在淑妃看來,皇子們都在皇子府邸,六皇子妃剛剛誕下皇長孫,理應讓小七這個當弟弟的來恭賀,同時,也正好和父兄們在一起聚聚。
小七在身邊伴當的攙扶下走入廳堂,那名伴當自是不敢進來的,接下來,小七看著在場的諸位哥哥,最後,雙手張開,向自己父皇跑去,求抱抱。
然而,
跑到半路,
伴隨著燕皇冰冷的視線落下,
小七的動作戛然而止,
馬上跪伏在了地上,
“兒臣,兒臣給父皇請安,給諸位皇兄,給皇嫂,請安。”
邊上,老四和老五見狀,對視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眼裡看見了對方的意思。
老四:淑妃可真夠蠢的,這會兒咱們巴不得早點走呢,她居然把老么給送來。
老五:老么還真當自己是老么呢,現在父皇的皇長孫出來了,老么他啊,跟咱們一樣,成白菜幫子了。
諸子奪嫡,奪的是啥啊?
撇開你想造反的極端道路不談的話,
那麼就只剩下在自己老子面前刷好感度了。
這裡的好感度,一是印象分,也就是父皇對你的喜愛;二就是能力分,父皇看中你的能力。
現如今,燕皇馬踏門閥肅清了國內,對外開拓吞併了晉國,除非南北二侯忽然發了瘋扯旗造反,否則大燕境內,沒有任何個人和勢力,能夠撼動大燕皇帝陛下的權威。
也就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