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意已決,無需多言,你我都清楚,有楚國水師橫跨江面,這一次若是不能將對岸拿下,等楚國水師再順江而下,隔絕這裡,那對面的玉盤城,我們將不可能再打下來。
左路軍,不能不救!
他鄧九如,甭管守住守不住,就算是守住了,若是我軍無法過江接應,左路軍也不可能支撐太久!”
大皇子舉著刀,將自己身上的披風直接斬落,吼道:
“親衛營,隨孤登船!”
“吾等遵命!”
“吾等遵命!”
在一眾親衛的簇擁下,大皇子來到岸邊上了床,自己親自划槳,開始渡江。
李豹“呵呵”了兩聲,他沒再去阻止姬無疆的行為,說白了,也就是近些年姬家人的命,稍微值錢了一些罷了。
擱在當年,姬家別說是王爺了,就是皇帝,說戰死也就戰死了,有有誰說得?
身為武將,李豹口上說著大皇子不要犯險,但心裡其實挺澎湃的。
身為鎮北軍一員,當年鎮北侯和陛下演戲的時候,他們這些底下人可沒少做打入天成郡攻克燕京將皇帝的龍椅搶下來給自家侯爺坐的想法。
就是後來,在郡主確定要嫁給太子之前,他們這種想法也沒熄滅。
只不過伴隨著鎮北侯主動將鎮北軍進行切割,大傢伙也都清楚,侯爺是徹底不想造反坐天下了,大家這才安定下來。
現在,
再看看,
行,
姬家男兒,熱血仍存,倒是不讓人覺得有多失望。
一念至此,
李豹當即喊道:
“陷陣營,隨本將登船!”
“將軍,大殿下去了,您也去了,這裡怎麼辦?”
李豹麾下參將隋元義馬上勸阻道。
他是李豹的女婿,也是李豹麾下愛將。
“你自己看著辦,玉盤城拿不下來,這仗根本就不用打了!”
楚人水師橫江,在這支水師出現後,燕軍以後渡江的難度將會成倍增加,因為燕軍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變出一支水師來。
同時,燕軍將很可能損失掉左路軍。
這將直接影響和改變整個成國戰局的戰略態勢,左路軍就算再不濟,也是燕國正規軍,戰力上不能和鎮北靖南比擬,但東征大軍一下子損失數萬,接下來的仗,你還想怎麼操持?
“陷陣營,登船!”
這會兒,第二撥渡船已經過來了,在李豹的命令下,陷陣營甲士開始登船。
鎮北軍六鎮,每一鎮都有一個陷陣營,乃一鎮兵馬之精華,但有鏖戰之際,陷陣營必一馬當先充當全軍的箭頭。
眼下,李豹也算是破釜沉舟了。
對岸如果無法攻破,玉盤城拿不下來,大家就等著一起向陛下請罪吧!
那邊,
大皇子率親衛營已經靠岸,而岸上原本駐守的燕軍在大皇子來之前就已經向前擴出了很大一塊區域。
當大皇子上來後,岸上燕軍不僅僅是又有了一波袍澤的補充,同時士氣也是大振,與之相反的,則是上頭的成國叛軍,士氣瞬間萎靡到了極點。
其實,身為一軍主將,甲冑鮮亮也是有很大用處的,主將是一軍之膽,也是一軍之魂,打個不恰當的比喻,人在戰場上廝殺時,情緒波動會非常之大,而在人彷徨迷茫之際,看見主將的身影后,真的會有種遊子看見親爹親媽的感覺。
所以,古今中外的冷兵器戰爭中,主將著特殊鮮亮的甲冑,幾乎是一種約定俗成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