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為師跟著鄭凡來到陣前,看見那個格里木居然長著一副晉人面孔時,為師自是氣不打一處來。
當時的為師,家沒了,國破了,搞什麼都最後很狼狽,說白了,心裡不舒坦,有那麼一股子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所以就想著,殺了格里木,也算是給自己,給晉國,有一個交代了。
那一戰,我放棄了第二式,出劍。
因為劍在不在手,已經沒多大意義了,所謂的劍,已經不再是有形之物。
強開二品之際,
其實並非是為師自己在御劍,
而是自冥冥之中牽引下一股力量,代為掌劍,故而才能一劍須臾斬殺了格里木。
當你的劍,已經不在乎出與不出時,所謂的距離,所謂的長短,也相當於失去了對你的約束。”
劍聖又帶著劍婢走到家門口,
道:
“至於先前將你的修為化作劍氣抽出來,則是取劍,劍,是一,一涵萬物,取劍,又哪裡用得著必須是劍?
為師的劍,可以是萬法萬物,萬法萬物,皆可是為師的劍。”
“師傅,聽起來很簡單的樣子。”
“乾國文人科舉,不過是那幾本書的事,但就是秀才一檻,也能攔下很多人一輩子。”
“是,師傅,我懂了。”
“懂了就忘了吧,繼續打基礎,劍不出鞘,出鞘則鳴。”
“對了,師傅,您現在,是不是已經恢復了?”
“是恢復了,也不算是恢復了。”
“那到底是………”
“歸根究底,咱們劍客,體魄比之武夫實在是差太遠,境界倒是有所突破,心境也有所昇華,但就是這副身子骨,強撐著挺直片刻倒是可以,但終究是有些累人的。
氣象是有,但氣象再大,現在也就是無根浮萍,你要問能不能打架的話……為師自己也不清楚。”
“不清楚?”
“因為一般的跳樑小醜,他也進不得伯爵府,那鄭凡供著為師,也不是想為師來給他看大門的。
而那些敢於硬闖伯爵府的,為師嚇唬嚇唬,還是可以的,但如果對方一門心思地想進來,生死相搏,為師現在依舊是力有不逮。
為師現在和你一樣,你是身子骨還小,路還長著,自是一步一步慢慢走最好。
為師這副身子,是想好好打理起來的,也急不得,慢慢調理,慢慢復原,說不得,還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急了,快了,趕了,留下的隱患就太大了。
你現在回去歇著唄,靜養個幾天,覺得修養好了,繼續到我這裡來練劍。”
“是,師傅。”
和劍聖分開後,劍婢進了伯爵府,沒找到先一步進來的樊力,估摸著是去後廚那裡找吃的了吧。
劍婢直入後宅,老遠就聽到孩童“咯咯咯”的笑聲。
推開門進去,看見站在那裡的小侯爺,小侯爺已經可以自己走路了,身上穿著一件紅色的小棉襖,腦袋上戴著個虎頭帽,看起來很是憨態可愛。
一塊圓滾滾的石頭在地上,小侯爺走過去,踹一腳,石頭滾過去,少頃,又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