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不慌不亂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子,一點都不覺得自己話多惹人厭,反而繼續道:
“扎心是扎心,但任何事情都有兩面,關係親近的人之間,傷口其實更容易癒合。”
隨即,
瞎子彎腰,臉上前湊,伸手在魔丸所在石頭上戳了兩下,
道:
“你當主上不清楚四娘對他不是那種純粹的男歡女愛之情麼?”
頓了頓,
瞎子又道:
“你當主上不知道你最大的夢想就是當一個帶孝子麼?”
……
屋子裡,
先前坐著的沙拓闕石已經又躺了回去,閉上了眼,一動不動,真的像是一具普普通通的屍體。
鄭凡親自為其將棺材內的墊子和枕頭給調整了一下位置,再幫其將那條名貴的絲綢毯給蓋好。
隨後,
鄭凡席地而坐,
對著棺材,
擺上酒菜,
兩雙筷子兩個碗。
等到估摸著外頭的瞎子和梁程他們已經走遠了,
鄭凡端起酒杯對著棺材,
道:
“咱先走一個。”
……
柯巖部的遷移隊伍正在行進中。
在隊伍的南北兩側,各有五千靖南軍騎兵做陪護。
這是這支部落從北封郡入燕境以來一直所有的待遇。
數百年來,有不少蠻族部族遷移進燕國,甚至也有蠻族在燕國朝堂做官的,但類似柯巖部這種大規模的部族遷移,還是第一次。
柯巖部首領柯巖牟騎在馬背上,手裡揣著一個酒嚢,裡面裝著的是馬奶酒。
他是一路來一路半醉,部族遷移途中,凡是需要族長出面打交道的事情,都是由其長子柯巖冬哥來負責。
燕國境內和晉國境內的風土,確實比荒漠要好太多,但荒漠是他的家鄉,如果不是為了全族上下老幼考慮,他柯巖牟是絕不會接受遷移的條件。
而且,
還是作為蠻王陪嫁自己女兒的嫁妝!
但,真的是沒辦法啊,人,總是要活著的。
柯巖冬哥策馬來到自己父親身邊,稟報道:
“父親,今日又有數十族人生病了。”
這般遠距離的遷移,水土不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不僅僅是族內老幼,甚至是族內的勇士都難免生病。
“送去祭祀那裡照顧吧,另外,再求求燕人,讓他們再派遣一些大夫過來給我族人治病。”
“是,父親。”
“冬哥啊。”
“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