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以前很多時候,俺都想砍下你的狗頭咧。”
“…………”鄭凡。
場面,
瞬間又陷入了某種尷尬之中。
實話,往往最傷人。
“那你為什麼一直沒砍?”鄭凡問道。
“因為俺怕砍了主上,自己也沒了咧。”
“哦。”
鄭凡點點頭。
這,真的是有理有據得很啊。
“不過,主上,俺現在不想砍你了。”樊力開口道。
“為什麼?”
“因為俺覺得主上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
“有意思?”
“對,主上變得越來越有趣了,一開始,主上傻乎乎的,比干柴還不如。”
被一個憨憨,
說你傻乎乎的,
簡直就是雙重暴擊。
“瞎子他們說,主上你是在慢慢進步,在蛻變,但俺不這麼覺得。”
“那你是怎麼覺得?”
“俺覺得,這只是主上在一件件地撕下樹皮,露出本來的樣子了,主上,本來就是個很有趣的人。”
每個人,都是有趣的。
因為在每個人還是嬰兒的時候,
他都是可愛的。
但伴隨著年齡的增長,伴隨著一天天長大,絕大部分人,開始變得越來越無趣,自己給自己披上了一件件乾枯的榆樹皮。
鄭凡覺得這個比喻很妙,但無法確定樊力到底是不是在做這個比喻,因為這個憨憨似乎沒什麼文學素養的成分。
這時,樊力又向鄭凡靠近了兩步,對著鄭凡單膝跪了下來:
“主上。”
“嗯?”
“俺其實不是很感激主上曾為我續畫。”
“為什麼?”
“因為我沒感覺。”
因為這部漫畫,本就很無聊。
這是來自漫畫主人公的意見。
無聊的生活,你給我延長了,我為何要感激你?
“但是,主上,俺現在覺得,能跟著主上,站在主上後面,去看看更多的風景,吃更多的好吃的,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咧。
俺以前的生活,只是走到這裡,殺人;再走到那裡,殺人。”
“殺膩了麼?”
“不,殺人這麼有趣的事情,怎麼會膩呢,殺人都會覺得膩,那還是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