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陽走了進來,倒是沒穿官服,而是穿著一件頗具楚地特色的長袍。
“毛兄。”
“景兄。”
二人沒稱呼官職,而是以兄弟相稱。
“景兄深夜來此,有何見教?”
“見教不敢當,只是覺得明日你我一同宣旨之後,就將分離,心裡有些不捨,故而冒昧深夜前來一敘。”
毛明才點點頭,道:
“正好,成親王白日裡送予我了一些好茶,我這就差人沏茶。”
“極好,極好。”
冉岷不需過多吩咐,主動拿著茶葉出去燒水。
走出帳篷後,
他深吸一口氣,
抬頭看著天上的星辰。
一直到現在,他的腦子,其實還是有些發熱,但他清楚,自己的路,走寬了。
毛明才每次在營寨裡走動和大家說話時,他都會刻意且含蓄地表現自己,功夫負有心人不,自己終於引起了這位大員的注意。
靖南軍的甲冑,
他是真的喜歡,
但兵部尚書的賞識,
他更是無法放棄。
自那一日堂上殺人起,他就在心裡立誓,既然江湖給不了自己真正的自在,那他就要在沙場上將自己想要的,全部都搶回來。
其實,景陽和毛明才真的只是隨意地聊天而已,沒聊什麼正事兒,無非是燕地風情和楚地風物。
也沒聊得很晚,大概也就半個時辰,景陽就起身告辭回自己的帳篷了。
冉岷主動收攏起了茶具,
毛明才則坐下來,
伸了個懶腰,
開口道:
“乾人好文雅,晉人好陽風,楚人好禮數,唯獨我燕人,不通風趣;
呵呵,此言還真不假。
那楚國正使今夜找我,其實也並非是想要聊什麼,只是想全一下他楚人的禮節,倒是我這個燕人,和他聊話時真的是過於煎熬。”
沒話找話,硬聊,確實難受。
且二人還不能聊正事兒,連碰都不能碰,否則宣揚出去,一不小心就是個通敵賣國的罪名。
冉岷笑道:
“其實,好日子是人都會過,咱們燕人,是以前日子過得太苦了。”
毛明才聽到這話,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
“這話說得有見地,我燕人為何不能在江南吟詩作賦,我燕人為何不能在楚地大澤縱情放歌?
以後,都是可以的。”
冉岷回應道:
“得快。”
“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