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皇的氣魄,在那裡,他不會去在意自己的太子去結交文官以及去收攬這些新入朝堂的年輕官員。
所以,太子設宴設得明目,提起這事時,也是從容。
若是換做其他皇帝,其太子,斷然不可能這般的,也不敢這般的。
馬踏門閥之後,燕國朝堂上出現了很嚴重的“官慌”,雖說提吏入官,解了一些燃眉之急,但終究不是長遠之法。
且開科舉,取寒門入仕,才算是根除門閥的根本之策。
也因此,去歲的進士,外放的少說也是一地父母,留京的,更是在六部之中很快冒尖崛起。
能力是一方面,其實最重要的還是扶持他們,符合當下的政治風向。
寧方盛笑著點點頭,道:
“太子有心了。”
“寧老言重了,這是孤應該做的。”
說著,
太子甩了甩手腕,吩咐身邊的李英蓮去御膳房那裡催一下夜宵,
盟約的事,越早敲定越好,所以免不了要通宵達旦了。
累是累,
但其中也有一分充實。
太子的目光微微環視四周,
坐在這個位置上,
只要我不犯錯,你能奈我何?
在太子腦海之中,
至今記得那個畫面,
在那個畫面裡,
自己和大哥跪伏在地上,受父皇訓斥,
而年幼的六弟則被父皇抱著坐在他的腿上;
那一日,父皇說過的一句話,至今仍像是一根刺一樣,深深地紮在太子的心裡:
“你們啊你們啊,罷了,還好,還有個小六像朕。”
姬成玦,
你沒機會的,
一點都沒有。
……
“你覺得你還有機會?”
郡主斜靠在涼亭臺階上,一邊朝著池塘裡丟著石子兒一邊對著站在她面前的姬成玦問道。
“姐,我這兒剛進來,您不說給我弄杯茶吃吃,上來就問這般誅心的問題,不合適吧?”
姬成玦笑嘻嘻地在郡主對面的臺階上坐了下來,卻故意沒回答這個問題。
郡主伸腿,
踹了一腳小六子,
她可沒怎麼收力,
小六子被踹得倒吸一口涼氣。
“別裝了,已經破相了,再裝也沒以前那麼自然了,我就好奇了,裝了這麼多年的閒散廢物王爺,怎麼著忽然之間就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