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著三個人,何初也不用趕車了,一起坐在裡頭。
姬成玦坐在正座,何思思坐在一側,何初坐在對面。
一路上,姬成玦都沒說話,何思思和何初兄妹,也是不敢說話。
何思思時不時地看看自家夫君,
大舅哥則是看都不敢看。
倒不是姬成玦擺架子,故意不說話,玩深沉,而是一會兒就要再見到自家老子了,得好好地在心裡盤算盤算。
三晉之地大捷,恰巧是自己老子現在心情正放鬆的時候;
南面的乾國正厲兵秣馬,志向不小,對於剛剛又打了一場大仗自身消耗巨大的燕國而言,已經要成為真正的威脅,這也足以讓自家老子心煩。
高手過招,講究的,其實就是心理。
被自家老子教了十年,又被自家老子虐了十年,
在別人眼裡無比威嚴的燕皇,
其實在姬成玦眼裡,已經沒多少秘密了。
自家老子確實稱得上一代雄主,但他的目光,一直太高太高。
所以,自己才能有機會在他眼皮底下,稍微使點兒手段,做點兒事情。
嘿,
總不能被白虐十年不是?
但真當要站在自家老子面前時,當自家老子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時,自己再想去隱藏什麼,再想去欺瞞什麼,再想去使點兒小聰明什麼,再想玩兒點什麼花樣……
可以,
當然可以,
就是有點費命。
馬車來到了宮門口,秦公公出示了腰牌,很快被放行進入。
待得馬車入了內宮正門後,姬成玦抖了抖手腕,下了車。
前面,站著的是魏公公。
“殿下,您先入內,何家人,先候著,奴才自會安置好。”
姬成玦點點頭,道:
“您費心了。”
“殿下客氣了,老奴不敢當。”
姬成玦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娘子,對她微笑點點頭,這會兒,已經顧不得去安慰她那有些泛白的小臉了。
她丈夫,得去做自己的事,要是做得不好,大家都得玩完。
等看著自己妹夫進了內門後,
何初才如夢初醒地環顧四周,
看著這深宮內牆,雕樑畫棟,
何初下意識地自言自語道:
“爹啊,您說還想讓親家看看咱家的家底哩,您就是一天賣一百頭豬,也跟人家完全沒法兒比啊。”
再看看四周林立的侍衛,
“爹啊,您還特意讓我把殺豬刀帶在身上,想著嚇唬嚇唬人家,看人家敢不敢對阿妹不好,你兒子也想把刀拔出來比劃比劃,但你兒子真的是做不到啊。”
最後,
何初將目光落在了自家阿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