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初見時,
你不過是虎頭城一小小雜牌校尉,
為了拼得一個上升之階,
不惜擋在沙拓闕石面前替我擋下一刀。
那時,我雖已是逍遙閒王,但終究和你天差地別;
而如今,
你身後鐵騎叢叢,隨你千里奔襲,雪海關下,用那累累白骨,堆砌你自己的功勳;
連那驕傲的劍聖,都得為你所用,在你帳下聽命,為你搏殺;
江湖傳聞你的意氣,
廟堂流傳你的軍功,
就是那小小茶樓裡,
亦被你的故事堆疊得滿滿當當;
燕國少年郎,既然怕被老爹打,做不成那靖南侯,那學學你這鄭將軍,總不會壞事吧?
而我呢,
南安縣城內,
磕著瓜子,
巡著街,
一會兒笑著,一會兒再板著臉,
我自雲淡風輕,
但云和風,又何曾真進過我心?
騙得了別人,終究騙不了自己。
以為自己放下了一切,也捨得一切,恨也恨不及,恨也恨不起,恨……也不敢恨;
但心海之中,
卻早已憤憤不平!
燕捕頭用手拍打著床榻,
此時此刻,
也就這會兒,
他才能宣洩心中的抑鬱一二,
不用去偽裝,不用去剋制,
也不用去分辨,
哪家是密諜司,
哪家是銀甲衛,
哪家是自己那二哥,當今太子爺,不放心自己這個阿弟,所弄出來的小狗小蠅。
人都稱司徒雷之崛起,乃司徒家之鳳雛,司徒毅司徒炯倆兄弟,是怎麼玩兒,都玩兒不過人家,不得已之下,被逼入到雪原,啃那風雪度日。
但那司徒雷又算得了什麼,
心慈手軟,贏了就以為贏了一切,那倆哥哥,居然就遠遠地打發了,你不殺就算了,還不圈禁起來?
且不管怎麼樣,
你司徒雷再是鳳雛,那也是因為你爹一開始就把你放在盤子裡,你才能有資格去鬥,否則,你屁都不是!
不在盤子裡,屁都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