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
天上傳來了響動。
眾人抬頭向上看,不少士卒已經舉起手中的弓箭對著上方。
“是隼鳥。”梁程說道,“野人一些部族會飼養馴服這種鳥,當作戰場監控和傳遞訊息的工具,一些最好品種的隼鳥,會近似於妖獸。”
“它在觀察我們?”
“是的,主上。”
“呵呵,搞得跟無人偵察機一樣。”
鄭凡還舉起手,對著上方盤旋的那隻隼鳥揮了揮,且沒有下令身邊的甲士射箭。
“這鳥身子有點小,飛起來也不是很霸氣的樣子,我還是覺得,燕人的鷹,更雄武一些。”
這就是愛屋及烏了,因為對燕國天然的親近感,所以對燕國的很多東西,都看得更順眼。
“早知道應該提早向靖南侯要兩隻過來玩玩兒,開戰前,先放鷹出去轉兩圈,然後視野之中,騎兵奔騰起來,這畫面,才夠味兒。”
“主上莫慌,阿力會馴獸的,等回到盛樂後,可以去天斷山脈裡抓一些合適馴化會飛的妖***給阿力去調教。”
“唔,阿力還有這個本事?”
“是的,他甚至能聽懂一些獸語。”
“怪不得有時候說得不像是人話,理解了。”
鄭凡伸手拍了拍牆垛子,自打下雪海關後,其實自己這邊並沒有派出信使去向靖南侯傳遞這一劇情。
一方面是因為路途遙遠,中間野人和楚人又多,普通騎士很難成功再回到望江西岸去將這一軍情成功傳達上去。
派得少,沒用,濺不出水花,派得多,自己這邊正是用人之際,又心疼。
其實,派薛三去傳信最為合適,成功率也最高,但薛三在這裡的作用太大了,實在是放不開。
當然了,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因為,梁程很篤定,望江西岸的靖南侯會從野人的反應之中嗅到一些東西。
讓野人當自己的信使,才是最划算也是最有效的買賣。
這大概是一名軍事大家和另一個軍事大家之間的“心有靈犀”吧。
鄭凡也曾問過,萬一前線的野人,那位野人王哪怕知道了這件事,卻故意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該怎麼辦。
梁程只回了一句:
只要那位野人王知道這件事,那麼無論他再怎麼去偽裝再如何去遮掩,都會上了痕跡,這是無法避免的,而那邊的靖南侯,必然會捕捉到這一痕跡。
隼鳥在這裡又盤旋了一會兒後才離開,
遠處,
野人騎兵打起的篝火卻越來越多。
鄭凡清了清嗓子,掏出一根菸,點燃,沒去吸,而是卡在了牆縫間。
“先給你們上柱香,孫子們。”
……
這一次,野人營地外圍,雖說還沒來得及製作柵欄和打下營盤,但東西兩側,各有五千騎分成數股正在遊弋,以這種方式保證中軍得以安寧,不會再像上次那般出現被燕人夜襲的慘狀。
隼鳥飛回來了,落到了格里木的肩膀上。
格里木伸手,摸了摸隼鳥的身子,在其面前,坐著幾個萬夫長,各部的兵馬,匯聚在這裡,有近四萬人,且野人王估計這會兒也收到訊息了,應該還會再增派兵馬過來。
雪海關這個地方,實在是太敏感了,也太重要了,他們也不敢去隱瞞,也無法隱瞞。
“諸位,慄木兒已經被星辰接引走了,我們沒有時間去為他舉行葬禮,因為擺在我們眼前的,只有一條路。
那就是用牙齒咬,也必須將這雪海關給重新啃下來!
這是我聖族的退路!”
格里木的聲音開始陰沉起來,
“這一次,一切罪責,我格里木在攻下雪海關後,將親自去承擔,王的怒火,我格里木一人扛下,這本就是我的過錯,與你們無關,這一點,我可以向星辰起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