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該怎麼做你直接做就是了,別說出來,這樣會讓我覺得自己很罪惡。”瞎子繼續吃著橘子。
薛三則蹦跳到了牆垛子上,
道:
“我說,要不要派人去通知一下前面的阿程?”
“不用了,靖南侯自己有主意的,說不得他們根本不會去和阿程匯合,而是直接自己穿行過天斷山脈,去漫步雪原。”
薛三身子抖了抖,道:
“瞎子,你明明有女人了,怎麼現在說話的感覺越來越有阿銘和阿程那股子味兒了。”
瞎子沒理會這茬,
轉而對四娘道:
“做事吧,萬事開頭難,現在最清閒的人也出去了,咱們也沒借口不拼死力氣了。”
………
鄭城守心裡苦,講真,他心裡是一萬個不想去雪原的。
光是個天斷山脈,他上次進去時就已經待膩了。
也無怪乎晉人將野人驅趕出三晉大地後只是隔三差五地去天斷山脈裡打打草谷沒有費盡心思地去斬盡殺絕,一來是天斷山脈內的環境確實惡劣,就算把地方打下來也沒有太大的開發價值,這就和燕人對於荒漠是一樣的,二來則是真正能打的野人在雪原,除非晉人學乾國人在天斷山脈裡玩兒土木工事,耗費巨資以及人力修建出成片成片的堡寨,否則你把他們打出去他們過一會兒還是會回來。
是府邸後宅的湯池不熱乎還是四孃的針線活生疏了?
自己好好的日子不去過,非要翻山越嶺地去雪原上挨凍?
但靖南侯就在自己身邊,鄭凡連抱怨勇氣都沒有,平日裡說話時可以隨便一點,那是為了顯示親近,人大人物做久了,可能就喜歡你這種“親近感”。
但在這種“軍律”問題上,敢去扯皮,那就真的是老壽星吃砒霜嫌命長了。
除去剛進山的兩天,還能看見梁程部隊所留下的痕跡外,接下來的四五天,基本上就見不到了。
兩個人可以通行的道路大軍很可能就走不了,所以梁程應該是去清掃另一條路線去了。
好在鄭凡騎馬的本事伴隨著幾場大戰下來,[5200 ]也算是練出來了,外加七品武夫的體魄也不是擺設,長時間策馬奔騰也不會再將雙腿內側磨爛。
終於,在入山的第七天,翻閱過最後一道山谷後,
雪原,
就在眼前了。
說是雪原,其實並非完全被冰雪覆蓋,事實上,這裡應該是一片極為寬闊的牧場,大自然的氣候條件在這裡玩兒了兩個極端。
一年的時間裡,這裡有半年時間是草木豐盛,還有半年時間則是冰雪覆蓋。
眼下,冬日已經過去,春日早已經來臨,但眼前的雪原依舊殘留著白茫茫的痕跡,倒是有幾塊地方稍稍呈現出了一抹春意。
鄭凡和田無鏡在山坡下休息,鄭守備去拾掇了一些乾柴過來,引燃了篝火,開始燒熱水,同時拿出自己攜帶的乾糧,和田無鏡分著吃。
田無鏡吃飯不挑食,好菜能吃得津津有味,乾糧啃起來也從不皺眉。
有時候鄭凡心裡也奇怪,眼前這位侯爺大概是自己所見過的這麼多人中,最莫得感情的機器。
“先前在盛樂城裡所見的那個女子,是你內子?”